明这确实是献给皇上的贡品,这已经不是贵不贵的问题,普通人有钱也吃不到,他们是走了大运正好没约,赶上这趟了。
刚开始,几个同窗都很拘束,还想着就尝一个不多吃。
可架不住钱宗宝劝啊,眼看着手里这个要吃完了,又是一盘端出来,他们边吃边聊互相之间都好像亲近了些。这些同窗进京早,见的事比钱宗宝多,吃高兴了就跟他传授起经验来。教他上哪儿淘书,怎么过冬,有人想到钱宗宝一到休息的时候就去看他姐姐,没几个时候出去转悠,便同他介绍起京里一些特色,告诉他哪些吃的放得住,可以请人捎带回去给家里人尝尝……
这顿螃蟹没白请,当天他们吃的时候就很热络,事后那几个同窗还觉得占了他便宜,后来在琐事上屡屡帮他,为钱宗宝提供了许多方便。
说回宫里,谢士洲将送螃蟹的事告诉她,钱玉嫃顿时笑开。
“是看到你吃螃蟹粥了,我怕府上那些侧妃她们不够分,没好意思提出来给宗宝送去。”
谢士洲整个一副邀功的嘴脸,得意道:“我好意思就行,我还给他送了桂花酒和团圆饼,国子监那边像兄弟这种远上京城求学的多,邀三五个同窗就能热热闹闹过个节,嫃嫃你别惦记他了。”
皇后最先注意到他俩头挨头亲亲热热的说话,她给太后使个眼色,太后看过去,笑了。
“说什么呢,你俩?”
谢士洲一下没注意,钱玉嫃碰他一下,让他往上方看。
在他跟前,太后耐心是最好的,又重复一遍。
谢士洲没呆到在这种时候扯钱家人,他道:“嫃嫃跟我说可惜,这么肥的螃蟹她吃不得,我哄她呢。”
太后看向钱玉嫃,笑道:“没什么可惜,等你好好的把这胎生下来,想吃多少都有,让皇帝吩咐一句,送上京来的螃蟹能让你吃到再也不想吃了。”
皇后包括太子、太子妃他们都笑起来。
钱玉嫃颊边晕开出两片淡淡的粉,明明给人笑得不好意思了,还厚着脸皮说:“太后娘娘亲口说的,孙媳妇记住了,来年等着享用肥蟹。”
太后促狭她:“听听,都听听,哀家还能赖你的账吗?”
皇后他们又笑起来,这回连谢士洲也跟着笑了,他笑得挺畅快的,出宫之后险让媳妇儿拧坏了腰。
“就知道编排我,还笑话我,你还是我亲相公呢!”
媳妇儿面前不需要志气,谢士洲在马车里表演了一出原地求饶:“我错了嘛,那也不是笑话,顶多算是逗了个趣儿,嫃嫃你别恼啊。”
……
中秋过后,京里下了场秋雨,这场雨后,天猛的凉了。
落雨那天谢士洲人在军营,左右这天气也练不成了,他同刘将军打过招呼回来了趟。他是担心夜里嫃嫃一个人睡,天冷了也不知道加衣裳,怕她病了。回来瞧着嫃嫃还好,她已换上在蓉城那边过冬才会穿的夹棉的厚实袄裙,人在暖阁待着。
听说谢士洲回来,钱玉嫃一愣,还当自己心里太惦记出现了幻觉。
晃个神的功夫人已经到屋檐底下,他在门边换了双干燥的鞋,走进屋去。钱玉嫃下了炕,迎上前:“还没到日子,怎回来了?”
“这鬼天气又没法Cao练,我同刘将军告了个假,回来看看你,顺带将被褥拿去。”
看他肩上有淋shi的痕迹,钱玉嫃催丫鬟去打盆热水来给他擦身,擦暖和之后给他换了身衣裳。
“去后厨看看,有姜汤端一碗来。”
听到姜汤这俩字,谢士洲就苦了脸,他试图让媳妇儿相信自己好得很,一点儿没有着凉。钱玉嫃不听他的,想想看嘛,外头还在下雨他就从京郊外赶回来了,这种天气总不会是坐马车,骑马回来能不冒风冒雨?
任他再不喜欢那味儿,还是被劝下一碗。
谢士洲是捏着鼻子灌下去的,完事儿还说这比药更难喝,钱玉嫃挑了颗蜜饯塞他嘴里,问:“甜了吗?”
“好哇,你拿我当小孩子哄。”
钱玉嫃让白梅来把蜜饯收了,回身促狭说:“让你喝个姜汤还不高兴,可不就是孩子气吗?你说说,我是为了谁呀?”
谢士洲已经忘了姜汤入口的味道,这会儿整个人都甜津津的,说:“嫃嫃你呢?没冷着吧?”
“万嬷嬷早做了准备,往我床上多放了条被子,睡着之后感觉有点冷我就拽过来搭上,下半夜暖烘烘的,一点儿也没冻着。”
没冻着是一回事,今儿个来关心她的不少,王爷及两位侧妃都派了人,如今燕王府里就钱玉嫃最脆弱也最金贵,容不得有任何闪失。
跟前人人都那么仔细,她想有点闪失也难,钱玉嫃好好的,人在庙里的王妃却因为这场秋雨生了病。她去庙里的时候带了个丫鬟在身边,看王妃又是头晕又是发热,丫鬟闹着要请太医。
可谁会往庙里请太医呢?
再说太医也不是随便递个话就会跟你走。
请不了太医,这么摆着也不成,不光是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