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雪姑娘请起。”桑莘看着她,如今二人单独呆在一处,殿内的气氛都变的有些尴尬,她蓦的想到昨日的笑话,眼神不敢看她,装模作样的咳了咳。
雪灵倒是没有这种感觉,站起身子后,自来熟的将手里的一个小瓶子递给了桑莘,嗓音变得温淡,道:“我听说你前阵子和皇上出宫手伤到了,这是我自制的积雪草膏,对修复伤疤最有用了,你拿去试试。”
“啊....”见她丝毫没有被误解后的生气,脸庞上挂着笑,桑莘懵了好一会儿,道:“你、你怎么知道......”
“知道你受伤的事吗?”雪灵轻笑了声,方才没来得及多看几眼,如今近近的瞧着,愈发觉得此刻呆呆的桑莘可爱极了,她忍住捏她脸蛋的冲动,道:“方才我遇见了皇上,然后便聊到了你,皇上问我有没有修复伤疤的药膏,我刚好有,就拿来了。”
见她一直塞着递给她,桑莘也没客气了,伸手接过。
“你还会做膏药啊?”桑莘真诚道:“真厉害。”
雪灵轻笑了声,积雪草膏对她来说只是小事,她会的远远不止这些。
“还行吧。”雪灵彻底没了拘谨,打趣她道:“你能让一个冷情冷性的人爱上你,也挺厉害的。”
桑莘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这句话,待回过神后脸都红透了,喃喃道:“哪......哪里。”
她靠近她坐下,两个人肩靠着肩,在这寒冬的季节里,似乎将心渐渐靠近。
雪灵这人其实不喜与别人打交道,和赵铮也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自小身边就没有什么玩的好的,进了宫和皇上更是话都没说过几句,皇上让她挑一处宫殿,那时她也只觉得灵字和她有缘,便随手要了。
却没想到这个宫殿倒成了瑜贵妃欺骗桑莘的一个关键点。
“皇上是真的把你当心尖上的。”聊了好一会儿,雪灵牵着桑莘的手,莞尔一笑道:“我与皇上清清白白,赵铮与我更是私下约好在一起,他有事去了于国,临走前托皇上把我宣进宫里照顾,所以你可千万别听那些小人说的话,她们只会如此,宫里人心险恶,你也要多长点心,知道吗?”
双手交织在一起,雪灵握住桑莘的手,言语间的语气亲昵,像是姐姐关心妹妹,桑莘心暖了下,点点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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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似广懿宫内寒冬雪地里的取暖谈心,芸蔷宫内,瑜贵妃独自一人站在回廊上,身姿微伏低,白皙的手里把玩着方才摘回来的梅花,将它佣进上好的白瓷瓶中,花香四溢,她不经意间想到昨日桑莘的表情,思及此,她莞尔一笑,这傻姑娘,说什么真的是信什么。
瑜贵妃心情舒畅,点了胭脂的唇轻启哼起了小曲儿,不怪她骗了她,谁让她说什么事不好,偏偏说她芸蔷宫劈了条去邵阳宫的小径的事,更甚的是,皇上居然也填了这条道,还填的死死的,这不是站在任凭她站在她头上打她的脸吗?
她打了她的脸,自己自然是要给她找点不痛快的。
瑜贵妃的护甲轻轻的摘下了一朵梅花花瓣。
心头有些不屑。
替代品?
呵。
雪姑娘进宫这么久,皇上要是真的在意她,按照他那认定了一件事天皇老子都拉不回来的性子,早就封了雪灵为妃子了,何至于沦落到只有一个姑娘的称呼?
瑜贵妃面上带着笑,丝毫不担忧自己的话被桑莘告诉了皇上,告诉了又如何?她只是把她看在眼里的事情转换了一遍,复述上添油加醋了一些告诉桑莘了,她就不信皇上就因为这件事对她如何。
就算龙颜大怒,不看僧面看佛面,她的爹爹乃是宰相,她就不相信,比起宰相的重要,皇上会去护一个年过半百才中了状元如今连个官职都说不出口的废物的女儿!
瑜贵妃心情甚好,正准备小憩一会儿,转身之际,芸蔷宫的宫门大开,她微微的一瞥,恍惚的看见苏盛的身影,漫天大雪,那人跑的很快,越靠越近,瑜贵妃心头渐渐的不安起来,秀气的眉蹙去。
——果然是苏盛!
不知为何,瑜贵妃蓦然想起那晚上丽嫔被贬,而颁旨的人也是苏盛,总之,后宫的人看见苏盛,都又喜又忧。
心头思绪万千,不一会儿,就见苏盛手里捧着圣旨站在了宫门口,大喊一声:“圣旨到——”
瑜贵妃强压制住心头的不详之感,带着一众芸蔷宫的宫人们跪在雪地上,雪很厚,冰凉入骨,瑜贵妃的膝盖都浸shi了,雪落在发梢上,她仿若不觉,因为苏盛的话,还萦绕在她耳畔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后宫瑜贵妃因藐视宫规,以上犯下,对新人未有包容之心,有辱妇德,故禁足一月,贬为庶一品妃,钦此!”
瑜贵妃方才还觉得自己的膝盖跪在厚重的积雪上很疼,而如今,却不敌心里的疼痛,她屏住呼吸,企图将圣旨里的内容忘却,将还萦绕在耳畔的苏盛的声音挥散掉,但却好像根深蒂固的扎在了心里,久久难以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