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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再小心翼翼的怕这个殿的事传到了另一个殿内,也不用睡觉睡一半都不踏实,一点点小动静就吵得睡不着。
广懿宫里的地龙很足,炭火也够,就如此刻,桑莘穿着薄薄的儒裙竟也察觉不到寒冷,侧躺在鸾座上,看着燕儿比手画脚的给她说着话本,一只手轻捻着果子吃进小嘴里,她心情甚好。
虽然和在家中的待遇差了许多,但是和秀阖宫比起来,可真是天差地别。
舒服的桑莘哼起了小曲儿,白嫩的小脚丫子还在半空中晃悠悠的转动着。
果子吃完了,闲来无事干。
“我们出去赏梅吧。”桑莘提议道:“广懿宫的梅听说是整个皇宫里最好的,可别白白浪费了。”
燕儿道好,又说:“娘娘多加一件衣裳去吧,外头冷的很,这几日都下了好大的雪。”
桑莘倒是听话,乖乖的穿上了关姑姑递过来的裘衣。
关姑姑是那日皇上一道赐下来的掌事姑姑,广懿宫上上下下的事,全都是她在帮桑莘打理,桑莘乐得自在。
穿好裘衣,桑莘兴高采烈的往门口跑,一开宫殿的门,外头的寒气就扑面而来,桑莘立刻将自己狐毛围脖往上扯了扯,遮住了自己的脸,只露出了一双灵动的杏眼。
裘衣是鹅黄色的,狐毛围脖是雪白色的,桑莘个子小巧,站在雪地上,堆着雪球玩的笑意盈盈,倒显得像是一道风景线,让人看了移不开眼。
谨琮帝一进来便看见的是这幅画面,竟生生的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他其实早早的就听闻过桑莘的名号,刚登基之时去过皇城外,听说桑老爷子之女桑莘长得娇俏动人,一双杏眼似会说话,水波荡漾,一颦一笑间都在勾你的魂。
谨琮帝当时也只当闲话听听便忘了,他自来对女色没兴趣。
但这一切,也只是在看见桑莘后,便完全的不同了。
她好像总是能让他觉得好玩。
起初只是觉得她的名字好笑了些,又因嘲笑过她的名字,所以心有点愧疚。
后林芸那日前来求见,他误以为是她,便因愧疚宣她入殿,后来发现不是不是她,恰好又在林芸的嘴里知晓了桑莘被人欺负的事。
林芸那日来的心思不正,他清楚得很,所以他便晋了桑莘的位置,给丽嫔和林芸都提了一个醒,也顺便将心头那点怪异的愧疚给抹灭了,在这之前,他对她并未有任何的想法。
谁知,那日她又抱着画来见他......
想到那日小女子娇娇怕怕的模样,谨琮帝此时此刻竟也被心魔作祟,怕她害怕他,扰到了她的兴致,堂堂九五至尊的皇上竟侧身躲在了广懿宫的门口。
等了好一会,里头桑莘的娇娇的笑声才渐渐的低下,谨琮帝才压着唇角对着苏盛道:“你过去,就说朕一刻钟后便会来广懿宫用晚膳。”
苏盛得了令,不是很敢问为什么皇上方才不直接进去,站在雪地里给雪都沾shi了衣裳,白白的给风吹雪打,万一伤了龙体可怎么办?
苏盛人未到声先到,对着里头喊:“嫤嫔娘娘,皇上有口谕。”
桑莘玩累了,正准备往回走呢,前脚踏进门槛后脚便听见了苏盛的声音,心中一惊,忙转身问道:“苏公公?”
苏盛抹掉了掉落在肩上的雪花,笑呵呵的道:“皇上说了,今个夜里,要在这里用膳,”
苏盛传达了口谕便退下了,留下了桑莘呆愣愣的站在了原地,过了好一会,燕儿扯了扯她的衣裳她才回神。
该怎么说呢,关姑姑昨日说了其实要去向皇上谢恩的,但是她一想到皇上将她送画的小心思全部看在了眼里,她就不好意思去。
可是如今,她没去谢恩,他倒是来了。
桑莘岂敢拒人不见的道理?
桑莘换好了衣裳,将广懿宫内掌事的小尘子和关姑姑都唤了过来。
“咳咳。”桑莘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接着对着二人道:“等会皇上要来,想必你们都知道的吧?”
二人点头。
桑莘弯着眉眼,笑的颇有几分讨好:“待会儿皇上要是问起昨日我都做了什么,你们就说我昨日到现在身子都是不舒服的,懂了吗?”
小尘子是个老实人:“嫤嫔娘娘,奴才懂了,意思就是装病是吗?”
桑莘被水呛了下,敷衍的嗯了声。
关姑姑却心里头和明镜似的,敢情这嫤嫔娘娘怕是不想去谢恩,但是现在皇上又来了,她怕皇上怪罪,只能装病了。
二人和桑莘对好了话,便退下了。
一刻钟后,不多不少,皇上便出现在了广懿宫的门口。
谨琮帝穿着明黄色的便服,胸口处一条巨龙盘旋,领口处有暗绣,配上他一张不苟言笑的脸,眉目清冷,远远的就吓得桑莘哆嗦了下。
却也没敢耽搁,桑莘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跪在地上,姿态虔诚。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