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着谨琮帝的那句话?他有点想不出所以然,于是手持着拂尘呆呆的看着谨琮帝。
殿内的龙涎香香味蔓延开来,一些白色的烟徐徐升起,像一条细小的龙,盘旋在空中,半晌便消失。
李听手里持着画,心中有些想法,半晌便勾唇笑了下。
他觉得这么多年来遇见的各个人都是如他一般,心思缜密,心肠歹毒的人,他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却也不是什么坏人,但他自生在皇宫就遇见了许许多多不一样性子的人,却从未遇见过一个像桑莘这样的小人儿。
她太简单了,简单到他一眼就能看穿她所有的想法。
“今日是不是有人去找小丫头麻烦了?”李听似不经意一提,苏盛跟在他身边多年,他这似提醒又似盘问的话,苏盛自然是立刻明白为何今夜桑小主会来找皇上了。
难道是想利用皇上帮她找丽嫔的麻烦?
可......
可......可是,桑小主一看也不是这么胆大之人,那除了这个,好像也没别的原因了。
苏盛:“老奴不才,还望皇上指点一二......”
“小丫头给欺负了,想送画讨好朕,叫朕帮帮她呢。”李听轻声笑了下,手里摩挲着画卷的柄。
苏盛愣了好一会,才懵懵的回了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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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阳宫回去的路上,宫人们点着灯笼走在前头,燕儿跟在桑莘的身边,憋了一路终于回到了秀阖宫内,燕儿立刻合上了门,转身看着坐在主位上抿着热茶的桑莘道:“小姐,皇上怎么说?”
荞麦茶的苦香沁入了喉咙流入了胃里,将热茶的功效发挥到了极致,将她的身子变得暖和起来,被冻的发红过了头的唇瓣此刻恢复了原来的色彩,粉嫩嫩的,让人一看有种一亲芳泽的感觉。
直到身子彻底的暖和起来,燕儿急的快崩溃了,桑莘才眨巴了几下眼睛,问:“什么皇上怎么说?”
“什么事?!”燕儿一脸震惊的看着桑莘,声音提高:“还能是什么事,就是丽嫔欺负我们的事啊!”
桑莘咧嘴笑了下,眉眼弯弯,眼眸里似乎没有玩笑的意味,见状,燕儿眯着眼,问:“小姐,该不会你是忘了这回事吧?”
见燕儿真的急了,桑莘收起了逗弄她的心思,言归正传的道:“燕儿,我没忘,但是我也没说,因为我相信皇上是能懂的。”
见桑莘说的极认真不似闹着玩的模样,燕儿降低了声音,弱弱的反问了句:“真的没忘记?”
“忘不了!”桑莘牵过燕儿的手,莞尔一笑,眼里的认真和坚定是从却有过的,她道:“就算不是为了我自己我也会为了你,你受她的欺负,我都记在心里,现在或许还不能打倒她,但有朝一日,我定然会越过她头上,帮你把这些委屈都给尽数讨回来!”
此刻已是夜里亥时,夜深人静的,宫里各处都关上了宫门,秀阖宫的南殿内有点冷,主仆二人正准备洗漱睡觉,却听见有人大半夜的按耐不住,又走过来了。
桑莘正穿了一件薄薄的鹅黄色的内衫,三千青丝垂下,披散在单薄纤细的背部,她眼眸微动,似有流光划过,眼眸轻颤的瞬间,已然能估计知道来人是丽嫔。
桑莘披了件外衫,粉唇轻启:“是丽嫔吗?”
燕儿摇摇头、附身靠近:“是林小主,要见吗?”
“林芸?”桑莘蹙眉,虽说知晓她心中定有不服,如今这夜深人静的,她倒是不客气,直直的来这里打扰人。
见了没觉睡,不见的话明日倒是会落得人口舌,说她升了位份倒是目中无人了,桑莘最烦这些,杏眼微垂,轻抿一声道:“还能不见吗?”
她可不想明日盛传她目中无人,届时一后宫的女人都不会给她安生日子过,现在本就因为去了一趟皇上那处被视为眼中钉了,如此一来,便是给她们一个挑她刺的借口。
燕儿往门口走,桑莘披了件裘衣,手里捧着一个小暖炉,隔着暖炉的袄子暖烘烘的温度传入了手掌处,她心中烦躁的感觉渐失,心头忽然有些惆怅,是自己先卷进这一场宫斗里,如此一来,自己一生都要如此下去吗?
因为一个皇上,所有的喜怒哀乐都被他牵扯着?
余生只能像后宫里的女人那般,只为他而活吗?
桑莘垂眸,人已经走到了殿内,正巧看见了林芸,她此刻坐在殿内,穿着一套淡紫色的儒裙,手里端着一杯茶,自来熟的端着就喝,见了桑莘也只是笑笑,道:“妹妹,听说今日你去了皇上那处?”
桑莘眉微抬,眼眸微敛,坐在了主位上,燕儿递过来一杯热茶,茶香四溢,桑莘轻抿了口,润了润嗓子,才慢慢道:“嗯,是去了。”
林芸莞尔,手里把玩着玉镯子,似不经意的问道:“聊了什么?我听宫人道你在邵阳宫里呆了有一炷香的时辰呢。”
桑莘眼眸微垂,葱白的指尖捻了捻裘衣的边角,拢了拢身上的衣裳,身子回了暖,她轻声道:“也没聊什么,就是吃了个宵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