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都是萧景云的囊物——
如果萧景云真的心思不正到这个程度的话,谁都拦不住他!
萧父也收起了刚刚因为好容易赢了一局棋而露出的轻松神色,慎之又慎地看着自己这个从来就没能让人看透过的大儿子,等着萧景云为自己刚刚说出的话做个解释。
幸好萧景云终于再次开口了。他垂下眼睛,周身的冷漠与锋芒在这一刻尽数消失不见,就像个真真正正的浊世翩翩佳公子一样;只有从他那过分执念深重的言语里,才能窥见一点如夜色与浓墨般暗沉而纠缠的心思:
“我只想把她留在身边,日日夜夜都要看着她,一分一秒都不能让她离开我的视线之内,我才能感到安心。”
他看了看一旁一脸严肃的萧瑞图和父亲,叹道:
“你们在害怕什么?我不会做那种事的。”
“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与野兽又有什么区别呢?我们身为人,便要知礼仪,懂廉耻;强取豪夺之事,并非君子所为。”
“我再怎么想,也终归是想想而已。”
萧瑞图:……总感觉这样一来更可怕了。你刚刚的确是说了你在“想想而已”的对吧大哥?!
——他突然想起小时候为了锻炼他们的耐性,萧父和萧母曾经在他们岁生日的时候把他们一整年的零花钱全都提前支给了他们,然后说,等到明年,这些钱还剩多少,就在原有的零花钱的基础上再继续加码。
萧瑞图没几个月就把所有的钱都花光了,却又不好意思去跟萧景云借,因为他总觉得自家大哥冷冰冰的,看起来格外不近人情;可是没钱花终归不好受,他最后还是向萧景云开口了,说等明年的时候他会向父母解释的,直接从他的零花钱里扣就好。
萧景云什么都没说,还是一副淡淡的样子,没想到从次日起,萧景云就成了他的零花钱领取处,每月都会给他跟以前一样多的钱。等到第二年生辰结算、萧瑞图打算跟父母解释的时候,萧景云完全连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他了:
因为这人竟然直接拿出了两人份的钱来。
只有七岁的萧景云自己编了个小游戏,放到网上匿名竞拍,连代码带框架带创意地卖了个好价钱,把两人的零花钱直接翻了个番。
从此萧瑞图就知道了两件事:
第一,他的大哥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不好相处,事实上大部分时候也真的不好相处,可是他对家人是一等一的好,不过好得太内敛了就是。
第二,萧景云从来不会去“等待”,更不会“按捺”。
“智多近妖”与“眠龙勿扰”这八个字用来形容萧景云,实在再贴切不过了:
他从不生气,是因为他是萧家长子,尊贵至极,敢惹他生气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既然如此,巨龙怎么会在意蝼蚁的想法呢?
他从不等待,因为有等待的功夫,他早就出手若雷霆地把整件事都掌握在自己的手心里了,但凡是他真的想去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能挣出他的五指的。
别看萧景云天天都在明面上口口声声地说着“别耽误人家”,那只不过是因为在他心里,根本就没人配得上他,连萧母都知道了,所以也不能多劝他什么,只能一边叹气一边犯愁。
这是上位者独有的傲慢,却不会让任何人觉得“自己被慢待了”;因为当这些人如此作为的时候才是合理的,他们真正的礼节与真心,从来只留给同等级的人。
而眼下他的的确确地说了“只是想想而已”,萧景云素来言出必行,行为果决:
他说了“只是想想”,就绝不会轻举妄动;他说了这“并非君子所为”,那么哪怕他的心里已经焦渴得几近死去,也不会越雷池半步。
这克己得都不像是萧景云了!究竟是什么人,才能让他破例至此?
就在此时,从楼下传来了门铃声,想来是派出去请大师的最后一名助理也回来了。
萧母为了治好萧景云的腿,在又一次去医院检查无果之后,干脆下了血本,一口气请来了整整人,说是要借个“大顺”的吉兆。
位大师的五人已经提前到达了萧家,说是要看看这里的风水问题之类的;只有这年年都要来一次的、本市特别督查组的许君命,是年年都来得最晚的那一个,今年也没能例外——
不,还是有某些地方意外了的。
因为此刻从楼下传来的,根本就不是许君命那一听声音就能扑面而来的、苦逼哈哈天天加班的社畜气质,而是一道柔和的、清冷的女声:
“贸然叨扰,实在失礼。”
“只是人命关天,不得不急。”
第34章?
萧瑞图果然无愧于他多年吃瓜吃出来的经验,?一听这耳熟得要命的声音,就知道是之前那个跟他们有过数面之缘的白衣少女来了。
他险些乐得一蹦三尺高地就从二楼冲下去,却在萧景云淡淡的一眼瞥来之后,下意识觉得背后一寒,?只能偃旗息鼓,老老实实地目送着萧景云下楼之后,?才看向萧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