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以武证道以杀证道,到了叶楠这一辈之后,她更是青出于蓝地将这一理念发挥到了极致,和大妖之间形成了完美的互相扶持的关系:
只要还有人在世间作恶,便有恶念横生,大妖们就永远不会饿着;她带着大妖们前去出,又能积攒功德;如果途还有鬼怪趁人心不稳试图借此作乱,她便可以和大妖们一同将其格杀勿论,在修行之路上便能更进一步;两两受利之下,大妖们便会将山海古卷分给她一部分使用,自然也包括其的灵气。
——换句话说,只要这世上还有“人”存在,那么叶楠就永远不会有灵气枯竭的问题。
她给周诗云的眼睛里注入了一点灵气,虽然量不多,但是足以让她在这半天之内,看清这些玄之又玄的气运之类的东西了。果不其然,等周诗云一睁眼,就被她里拈着的那抹红得过分浓重、都快变成黑色的雾气给吓了一大跳,连说话的声音都有点打颤了:
“这、这是什么东西?!”
叶楠环起双臂,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等待这些注入进去的灵气彻底发挥功效。
眼下布这个阵的人不在旁边——就算他在旁边,叶楠也丝毫不会发虚的,和大妖们一并磨练出来的现任叶家家主何等厉害,还会被这种东西给难住?这倒是让叶楠破起阵来更容易了,只这么一丁点儿的灵气,也足以让这个被大煞阵影响第二深的女人恢复正常。
没有把这个大煞阵彻底破开,堪堪维持着“不会被任何人发现”的这就差临门一脚的程度,是因为叶楠别有考量:
她已经见过太多拼死拼活也要对丈夫愚忠的女人了。哪怕他们这些玄道人路见不平、心下不忍,要搭救她们出火坑,那些愚妇们也能够在被救出来之后自己再爬回去送死,一点也没有领他们情的意思。
所以她要好好看看,这个周诗云是不是在赵家磋磨了多少年之后,连最起码的心气儿都被磨平了。如果真是如此的话,倒不如不救的好,只让大妖们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把布阵之人的恶念吞吃了便是。
周诗云眼见着叶楠不言不语,心下也明白了几分,刚想伸去碰一碰这缕雾气,叶楠就把它碾碎在了指尖。然而与之前她从孟姣姣眉心点出来的那缕浅粉色的气息不同,这缕气息哪怕被碾碎了也没能全都散去,当即便在两人之间的地板上绽出了一地的桃花残瓣。
血红血红的桃花残瓣间,依稀能闻见腥甜的芬芳依旧馥郁。
周诗云看着面前这一地陡然出现的、带着满满不祥气息的花瓣,喃喃道:
“……怪不得、怪不得那年他的态度变得那么快。”
她长长叹了口气,对叶楠哭诉道:
“他刚跟我结婚的时候,天天都盯着我的肚子,在我耳边念叨着一定要生个带把儿的,好给他赵家传宗接代。我当时怀着身孕,心情不好,就跟他犟,说他赵家是有皇位要继承还是怎么着,凭什么就一定要生个男孩儿?我也挺喜欢小姑娘的。”
“他当天就生气了,把家里的东西摔了一大半就走,留我一个人在那里苦哈哈的收拾……没办法,我家里人因为我眼光不好,早早就跟我断绝关系了,只给我一钱就让我走了,说我什么时候想明白了才能回去。”
“我又要拿钱去供他念书,搞得自己连个保姆都请不起,只能事事亲力亲为,自然也就没空管他到底去哪儿了。也是我当时糊涂,觉得既然有孩子,那他肯定就会念家,结果他过了小半个月才回来。”
“他一回来,就盯着我的肚子狂看,眼红得都要滴出血来了。我当时还气他来着,说里面要是是个女孩儿的话,可就不能给他赵家传承香火了,他却欣喜若狂道,是女孩更好!”
“我当时听了还很是欣慰,觉得这人改好了……原来这根本就不是改好了,是从那时起,就要把我的女儿拿去填这个见鬼的阵啊!”
她定了定神,又问道:“移情移性我听得懂,但是这‘孤凤桃花’又是什么意思?”
叶楠解释道:“《山海经·南山经》有载,‘其状如鸡,五采而,名曰凤皇’,这便是后世口耳相传的凤凰了。”
“与眼下人尽皆知的传说所说的‘雄为凤,雌为凰’不同,凤凰本来只是一个名字而已,无需过分拆解到这种地步。只是不知为何,在故事传承的过程会变成这个样子,贸然更改众人的认知是很麻烦的事情。再说了,不知多少年前,那些蕴养着山海妖兽与奇花异草的世界便已崩毁,即便想改也无处可寻,于是玄道多年来也就延续了这种理解。”
“既然雄者为凤,又是孤凤,难道还不能理解这是什么意思吗?”叶楠看着周诗云越来越不好的脸色,心知她也理解了,便简单道:
“在这种大煞阵,Yin阳失衡,所有的Yin气都会被阳气活生生消耗而死;而且此阵又沾染桃花,世间万事万物,唯有人才知情知爱,所以对人的影响也就最大。”
“你若是不信的话,不如回想一下你周家的内事,是不是近些年来为情而死的姑娘越来越多了?哪怕没死,也有越来越多的姑娘在那种歪脖子树上耗掉了半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