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树被皇帝命人砍了,世上再无许愿树。
王必富快五十岁的人了,这几个月的担忧奔波已经让他心力交瘁,怀着满腔希望而来,却得了这么个让人失望之极的消息,本来没有将这个太当一回事,但是当得知连这个法子都行不通的时候,王必富就像是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的骆驼,站在皇城寺门口,顾不得身份,老泪纵横。
可就在这时,沉睡了快四个月的紫金竟然睁开了眼睛。
还是一个家仆发现的,他惊喜得大叫:“老爷!老爷!姑娘睁眼睛了!姑娘睁眼睛了!”
王必富眼泪都顾不上擦,急忙扑到女儿软轿前,果然看到女儿睁着眼睛,虽然眼珠子动都没动,但是眼睛确实睁开了。
几个月了,女儿都一直在沉睡,这一到皇城寺,她就睁开眼镜了,王必富已经认定了就是皇城寺的功劳,当即就租下了一个院子,让紫金住在了寺庙中。
过了半天,紫金能开口说话了。
“爹。”
只是一个简单的音节,让王必富潸然泪下,他忍着惊动,询问紫金,“紫金啊,你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告诉爹,爹去请大夫。”
王紫金接下来的话让王必富愣住了,她说道:“将我抬到后院许愿树那里去。”
王必富愣住了。他突然响起了很久之前,女儿曾经告诉他,她是许愿树孕育出来的果实,许愿果,有朝一日得道成仙,后面不知道因为什么被打入凡间,这才成了他的女儿。
王必富一直都将之当成童言,没有当真过,但是这一次,他是真的有些信了。
他不敢多问,连忙让人将紫金抬去了后院。
后院有一处地方十分宽阔,这里曾经有一颗浓荫如盖的的许愿树,这棵许愿树世上的仅此一颗。已经在皇城寺生长了上千年了,可是几个月前被连根砍断,只生下了一个树桩。
从树桩的断面可以看到细细条条的年轮,一条一条地数不清楚了。
王必富敛气屏息地站在一旁,看着他女儿从软轿上走了下来,走到树桩旁,伸手触摸断面。一颗颗晶莹的泪珠从紫金的眼眶中落下,滴在断面上。若是注意,能看到眼泪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女儿…”王必富小心地叫了她一声。
紫金转过头看向王必富,眼泪还在一颗一颗地从她的眼眶中滚落,她实在是伤心之极。
这件事,王必富很聪明地没有告诉任何人。他虽然没有进京城,但是京城有他商行的分店。他也知道一些消息,比如皇帝为了长生不老吃童子心的事情。
现在用丧心病狂来形容皇帝都不为过了。若是让皇帝知道他女儿的异常,说不定会以为她女儿真的就是许愿果转世,将她女儿捉去吃了。
只是紫金在听寺里的僧人无意间说起这许愿树被砍之后,树干中有一个雏形的人,那些方士将之当成了许愿树的树灵,将之取到皇宫中去了。
听了之后,紫金当场没有说话,等回到房间,才对王必富道:“那确实是树灵,是树母的生命泉,这些人将树灵取走了,树母就真的要死了,将树灵拿回来,树母就能重新发芽生根,假以时日就能成长为参天大树。”
王必富瞪大了眼睛,其实他对此还是半信半疑,他宁愿怀疑,那样的话,女儿还是自己的女儿。
“紫金,你小时候做的梦做不得数的。这树都已经被砍掉了,它已经死了。活不成了,答应爹,别管这件事了。”
紫金摇头,“不,爹你不明白,女儿有种预感,若是树母死了,我也会死的。”
王必富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他很想说自己不相信,但是前面发生的事情已经由不得他不信了。女儿昏迷三个月,这三个月什么东西都没吃,正常人怎么可能三个月不吃东西还能活着呢。他对外都不敢说女儿一直没有吃东西,否则紫金搭大概会被人当成是怪物来看。
只是对于王必富来说,紫金就是他唯一的女儿,他夫人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就算是有些怪异之处,她依旧是自己的女儿。
只是王必富就算是有钱,他也没有从老虎嘴里掏食的本事。从打听的消息来看,皇帝对于这个从许愿树身上取到的东西很是看重,还专门修了高楼来供奉。本来宫闱就戒备森严,寻常人无法进入,这树灵说不定有重兵把守,想将之取出来,实在是难如登天。
紫金也有些束手无策,但是她是一定要将树灵取回来不可的。树母没有了树灵,根jing支撑不了太长的时间里,若是根jing完全枯死,就算是将树灵取回来,也于事无补了。
眼下只能混进皇城,再寻他计。
还真让紫金想出来一个法子。
她让王必富在城外不远的山上给她修了一处道观,她就每天坐在道观中,王必富聘了很多人假装信徒来许愿,然后回城之后,就散布紫金的道观住着一位活菩萨,灵验得很,百试百灵。一传十十传百,三人成虎,果然有越来越多的信男愿女跑来上香许愿。
紫金弄了一套道袍穿在身上。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