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万朝云当陈谦的红颜知己了,而文人墨客、富家公子们的红颜知己一般都是红尘女子,那种卖身不卖艺的,在当下,有个词概括此行径——附庸风雅。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眼前这位姑娘,便是他们商行的东家。
画师彭毅跟在后头,带了两个小童一起,帮他磨墨铺纸等。
来到街上,万朝云很快看到不远处有家做蛋糕的体验店,很多闺秀正在里头做蛋糕,万朝云是怕了做蛋糕,这些年再没亲手做过,很快掠过。
又走了一段,看到前面有人在耍杂技,叫好声一片,万朝云挤进人群,却发现表演已经结束,敲锣的姑娘正收银子,看戏的都是来游玩的有钱人,出手很阔绰,也有人不满意,嚷着:“雕虫小技,也好意思收银子?”
“雕虫小技,让公子见笑了,您乐了,给些赏钱,若没乐,我们再接再厉,您下回再给也一样。”收银子的姑娘微笑,一番话,说得自己不尴尬,那公子也不好再嚷嚷,只是银子到底没给。
来到万朝云面前时,姑娘礼貌道:“这位贵人刚来,没看我们的表演,不收您赏钱,姑娘,我们每日正午都会到此处表演,您若不急着走,记得来看。”
万朝云:“……”不得了啊,知道她刚来,细心!
似乎没点本事,连行走江湖都不够格了。
表演结束,人群散去,万朝云和陈谦继续往前走,走不了多久,便见前方有家泥人铺,好些孩子正在捏泥人玩,“先生,泥人。”
“想玩吗?”陈谦宠溺问。
说实话,万朝云想玩,但不好意思,放不下身段,毕竟不是真少女。
然,童心这东西,是时常有的。
见她抿嘴不语,陈谦便明白了,掏出银子走进铺子,“先生,是要捏泥人吗?请师傅教二百文,不请五十文。”
“请个师傅。”陈谦丢下一两银子。
“好嘞。”小二麻利的给他找零,并带了位老妪过来,老妪看起来六十多了,满脸褶皱,但双眼很Jing神,看来日子过得不错,虽不大富大贵,起码也温饱开心。
“小朝云。”陈谦招手,并礼貌对老妪揖礼,“有劳老人家了。”
老妪打量万朝云几眼,先是一惊,随后心中感叹,好甜的姑娘,她来此处当差已经半年了,见过许多美人儿,那些美人儿每一个都貌美如花,倾国倾城,好看得不得了,但没有哪一个如同眼前这位般甜,真真像掺了蜜。
“姑娘,请。”她做了个请的动作,把万朝云请到竹条围成的小院,小院不大,跟酒楼雅间差不多的面积,里面摆了各种工具,和一些泥巴陶土。
万朝云跟陈谦坐下,余善等人则在旁边保护,而彭毅则叫上小童摆案,开始作画。
老妪的技术一般,只能教些简单的,与其说教,还不如说是带着玩儿,不过毕竟便宜嘛,要求不能太高。
“先生,我捏一个你。”万朝云搓着手道。
陈谦失笑,“捏得像吗?”
“小瞧我,你等着。”万朝云颇有底气,以前她做蛋糕的时候,更复杂的都做过,捏个泥人不在话下。
陈谦也取了些陶土,虚心请教,老妪技艺虽一般,基础却扎实,教起来也很是认真。
刚和好泥团,楚沐阳便到了,他进了院子后拱手请罪,“来晚了,还请陈公恕罪。”
“坐。”陈谦宽容道。
原本约好了今日陪万朝云到集市游玩,人多些,好掩人耳目,免得万朝云被嚼舌根,没想到临出门了,却有事耽搁,这才迟到。
与楚沐阳一起来的,还有当地几个闺秀、夫人,都是楚沐阳亲自去县衙找温继华,温继华得知外甥女在螭南县游玩,先是吓一跳,随后才安排人陪玩。
楚沐阳落座后,万朝云探头看了几眼院外,没看到温继华的人影,忙好奇问:“我舅舅呢?”
“河县的周大人和提辖司的宋大人过来了,三位大人有事相商,温大人无暇分身,让本将转告万姑娘,务必玩得尽兴。”楚沐阳答得极为礼貌,虽出身护国将军府,却不敢拿乔,生怕惹陈谦不高兴,刘生带着部队开拔前可是告诉过他了,这位软甜的姑娘,是未来陈夫人。
舅舅没来,万朝云提起的一颗心放下,松了口气,没来好,没来好。
楚沐阳见她松口气的样子,实在可爱,忍不住微笑,原来陈公喜欢这样的女子,可爱,不死板。
“进来。”楚沐阳对站在院外,不敢进来的闺秀、妇人道,她们都来自螭南县,是当地比较有名望人家的家眷,可再有名望,也不敢真把万朝云当朋友,毕竟她不止是县太爷家的外甥女,还是将军也要礼待的贵客。
“院子小,我们在外面就好,将军无需客气。”其中一位妇人摆手道。
楚沐阳也不勉强,她们今日只为掩人耳目,并不强求跟着万朝云一起玩儿,再说了,真跟万朝云一起玩儿,陈谦该不高兴了。
“捏一个吗?”陈谦递给楚沐阳一个泥团,“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