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下进屋,躺在床上,无比抱歉道:“让你忧心了。”
“先生,你知道吗?我很庆幸你让我忧心,而不是别人。”她说罢翻来被子给陈谦盖上,“先生想吃什么?我现在去做。”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真是一句不负责的话,万朝云瞪了他一眼。
恰好素怀提着药箱过来,路上听蔷薇说了,方才陈谦下过山,脸上有些不高兴,不过见陈谦的气色也没比之前差到哪里去,怒气这才稍稍消些,“东家,大人,山上风大,病愈之前,还是莫要长时间吹风为好,不过也不能一直呆在屋里,我配好了止疼药,大人若头疼,便吃一粒,可缓解头疼。”
她说罢从药箱里取出一瓶药放在圆桌上,“大人以后要忌荤腥,不可再饮酒。”
“一点不能吃?”万朝云无法想象,作为人不能吃荤腥,那得多痛苦?
素怀知晓,人不吃荤腥太难,除非是出家人,“好了可以适当吃,但不能过分。”
“多谢。”陈谦也松口气,他虽不会做饭,但爱好品尝美食。
素怀说完福身行礼后,提起药箱告辞离开。
“先生,你先休息,我去做饭。”万朝云为他掖好被角也准备离开。
然而刚转身,手却被陈谦拉住了,“让厨子做便好,别那么辛苦,你方才上山出了汗,先去沐浴,别着凉。”
若换做别人,能吃到她亲手做的饭,哪还会管她身上是不是起了汗,会不会着凉。
心一下子,便暖暖的。
不由自主的,她便想起林见深,他从未如此细心。
“好,其实是真姐从京城带来的大师傅手艺不错,做得不比我差,我只是想亲手给你做。”
“听话,先去沐浴,今日时辰太晚,明日,或者后日再做。”,语气温柔,又宠溺,就像在哄手心最珍贵的珍宝般。
万朝云觉得陈谦前半生肯定是个凶悍之人,不然哪还剩下如此多的温柔留给她?
“嗯。”她乖巧应下。
门外,蔷薇和柳眉相互捂对方的眼睛,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万朝云从屋子里走出来,便见两人在做奇怪的动作,装作咳嗽咳了两声,“你两干什么?”
“没有!什么也没干。”柳眉与蔷薇交换了个眼神,然后一左一右跑到万朝云身边,压低了声音问:“姑娘,陈大人好温柔,以前奴婢看他一眼都不敢。”
“对呀对呀。”柳眉跟着点头,“姑娘,我现在感觉陈大人一点儿不老!整个人都泛着光!”
“他是你两能看的?”万朝云微微蹙眉。
“不敢!”两个丫头立刻跳开,离得远远的,柳眉道:“奴婢不敢看!姑娘,奴婢去吩咐厨房做饭。”
“姑娘,热水一直给您备着,您先沐浴,奴婢去给您撒花瓣。”两人丢下话,双双跑了。
万朝云忍不住笑起来,哼着早已忘记歌名和歌词的曲调往自己的院子走去,走半响发现小木桶还放在陈谦的院子里,她立刻便折返去提。
此处,在深山腹地,山下重重关卡,重重守卫,哪怕是死士,也鲜少能摸进来。
然而就在万朝云刚踏进院子,还未提起小木桶便听到陈谦屋里传来陌生的声音,“大人,郕王、李文志等人横征暴敛,致使民不聊生,当下流民四起,甚至许多地方已出现叛军,离国又虎视眈眈,大人,朝廷真的不能没有您,还请您跟属下回京住持大局!”
“我已辞官,朝廷如何,天下如何,与我无关。”陈谦淡淡道,他对承天帝失望透顶,立刻便拒绝了。
他心冷了,但来人却并不放弃,“大人,陛下是一时糊涂,但您是首辅,是百官之首,百姓信赖您,依赖您,不能没有您,您不能因为陛下的一时糊涂,便置天下于不顾呀,大人!属下恳请大人随属下回京住持大局!”
“大人,黎民何其无辜?属下一路寻来,见到了无数家庭破碎,无数老人失去儿子,无数儿子失去父母,街上时常出现打砸斗殴,大人,您不能置之不理呀大人!”
陈谦已坐起来,靠在床头,沉默了。
他如何不知百姓无辜?
何尝不知天下大乱的后果?
可当初他苦苦相劝,皇帝执意放弃,甚至剥夺他手里一切权柄,他能如何?单枪匹马去治理天下?
“我辞官,不是怄气,不是赌气,是陛下执意废除新法,我无能为力。”他长叹一声道。
“大人,陛下已经知道错了,只要大人肯跟属下回去,陛下一定会让您官复原职,您走了,首辅之位一直空悬,在陛下心里,唯您不能为首辅呀大人!”
万朝云听半响,原来是上门请陈谦回去的,她立刻便怒不可制冲了进去,“凭什么他一句知错便让先生回去?凭什么?就因为先生脾气好?先生这些年兢兢业业,为了他林家江山,拼尽全力,难道还不够?呵,真是搞笑。”
皇家暗卫,暗卫首领苏农一开始便知晓万朝云回来了,但他也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