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被信任的人背叛过。
它已经众叛亲离,能够过来看望它的人,也只有“马里奥”这些家伙了。
它跳下沙发,踱步到容夏身边,把位置留给了马里奥。
看见一脸紧张与拘束的马里奥,容夏试图缓和气氛:“你不想抱抱它么?”
听到这句话,马里奥差点像弹簧一样跳起来。
在菜菜冷酷且理智的目光审视下,他飞速摆手:“不不不,我不敢......我不配!”
“好吧。”
容夏于是将小豹子一把捞了过来,开始挠它的下巴。
菜菜也颇为配合地抬起头:它能猜到容夏为何会这么做,在她的眼里,它是一只惨遭抛弃的小可怜。当着前任主人的面来进行友好互动,这其实是在替它出气
——有点可爱又有点幼稚的想法。
看到眯眼抬头的菜菜,马里奥的眼球差点被惊得掉下来:
这简直是一场恐怖片,他的上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乖巧可人了?
容夏同样在观察马里奥的表情。
看着对面一脸惊恐的男人,她得出了一个有些神奇的结论:菜菜地位应该比他高出不少。
一只理性而尊贵的豹子——多么神经的脑回路,这又不是什么言情小说的世界。
菜菜一边被无可奈何地捏着爪子,一边向马里奥投去警告的眼神:别穿帮。
收到警告后,马里奥终于想起了自己需要扮演的角色,他立刻收起自己那过于惊诧的表情,作出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
容夏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捏完爪子捏耳朵,撸完脊背撸肚皮。
她吸过瘾之后,又将瘫成一团,双眼朦胧的菜菜抱起来塞进马里奥怀中:“有忏悔的话就出去说吧,我要开始做饭了。”
说着,她便将一人一豹赶了出去。
马里奥傻乎乎地立在帐篷附近的小坡上,直到菜菜毫不留情地蹬了他几脚,他这才一个激灵,毕恭毕敬地将小黑豹放在草丛里。
他跟着蹲下来,望着恢复矜贵姿态的缩小版领袖。
湛蓝的豹子眼凝视着他,他则哆嗦着双唇,好久之后才开口:
“您的猫窝,猫爬架和猫粮都没了,喜欢和您玩耍的人也都跑了。”
领地和财富被瓜分,曾经的簇拥者也都在拼命摆脱干系——不过是树倒猢狲散。
失败者风光不再,只能潦倒着背负骂名。
这的确是个非常沉重的消息,沉重到它都懒得纠正自己其实并不是猫。
“我真的很羞愧,没能及时赶到,没能在紧要关头力挽狂澜。”
需要靠手下来力挽狂澜,那它这个无用的领袖就应该被埋起来。
菜菜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它也的确很无用,以这样的形态,它根本无法手刃那些还在高位上的仇敌。
幼崽还处于贪吃嗜睡的阶段,小豹子当久了,它觉得自己也开始跟着变笨变幼稚。
它之前从来不会过于强烈地表达自己的好恶,结果为了一勺子果酱,就挂到了人家裤腿上。
“那些不喜欢您的人都以为您已经彻底消失了,也中止了搜寻。”
“曾经喜欢您的人,也不敢光明正大地说您可爱。”
在当·权者的威压下,根本没有公民敢光明正大地缅怀他。
“我马上就要离开了,这次主要是想看看您过得如何。”
马里奥把该讲的话都讲完了,豹子又不会开口讲人话,它只能通过点头来表达自己的谢意。
一人一豹沉默许久,谷物和rou类的香气从帐篷里飘了出来。
马里奥自觉该离开了,刚想去找容夏告别时,容夏留住了他:“吃一顿饭吧。”
马里奥毕竟是菜菜的朋友,是远道而来的客人。
他刚想婉拒,但容夏的眼神实在太真诚,低头又看到领袖摇晃的尾巴,只得答应下来。
容夏一边烙着煎饼,一边继续演戏:“留你吃饭,主要是为了向你展示菜菜平时都吃什么。”
马里奥:......说句老实话,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表演在这位温柔的女性眼里绝对是漏洞百出的,但她居然还饶有兴致地继续配合演戏。
餐桌上的食物相当简陋,它们不过是几块煎鱼、一点卷心菜沙拉、一点rou干、一叠薄饼和半罐果酱。
菜菜正低头咬着小碗里的鱼rou,偶尔还会转头喝水。
马里奥看着桌上的卷心菜,又想起菜菜的名字,犹豫半天之后,才将这口卷心菜丝塞进嘴里。
然后,他瞪大了双眼。
当牙齿接触到菜叶的一瞬间,他就知道这是好吃的。
新鲜爽口,脆嫩无渣,裹上简简单单的酱料,就已经相当美味了。
煎饼又薄又软,可以裹卷心菜丝,可以裹外酥里嫩的鱼rou,也可以涂抹上甜甜的果酱。
餐桌上的每样东西都是好吃的。
“容夏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