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破冻,这项关注度极高的水道工程便开始修建。今日恰巧完工引水,也将第一次通水实验,讲义气的吕安便来找也非常好奇的弟弟去看热闹啦,哪知道恰巧遇到弟弟在上课。
吕不韦的教学时间是不固定的,因为他现在还担任秦国左丞相一职,原本的秦国相邦范雎被封右丞相,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相权交割的一个征兆,如今不过是过渡期。
范雎心里头明白,交割得也颇为爽利,但秦国举国事务繁杂,就算吕不韦再聪慧也不能一蹴而就,在他的再三请托之下,原本打算辞职的范雎留了下来算是老员工带新员工,再帮他熟悉一下整个国家事务的运转。
今天也是吕不韦抽空来教授赵政,恰恰就被吕安撞到了。
赵政着实想要去看水渠情况,又觉得先生好不容易来教授他一次放弃机会十分难得,他心中迟疑片刻,还是对吕安道:“阿兄,还是改日再去吧。”
“无妨,去吧。”正在吕安要答应之际,异人从外走入,他拍了拍起身行礼的赵政的肩膀,“为父恰有要事要同先生相讨,给你放半天假。”
小孩面上立刻露出了欢喜之色,但他还没高兴完就听异人说:“不过放假归放假,作业还是要做。”
吕不韦适时接上:“吾方才为太子说了五兵中的三兵,还剩余二兵,太子不妨想想那剩余二兵为何?”
赵政小脸顿时皱了起来,他想了想,冲着吕不韦揖道:“政想请先生给个提示,先生方才所说的是齐之技击、魏之武卒、秦之锐士三兵,依照学生之判断,技击遇到武卒而溃败,武卒遇锐士而败,敢问先生,先生未说的二兵可是要胜过我大秦之虎狼雄兵?”
吕不韦含笑颔首,赵政的表情立刻严肃了起来,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躬身道:“谢先生教导,政定细思。” 说罢,便随着吕安告辞离开。
远远看着两个半大少年离去的声音,异人眸光轻柔,“政儿同安儿关系还是这般好,真不错。”
吕不韦一时不知其意,只拱手道:“小儿顽劣,幸得太子宽宥。”
“哎,先生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异人摆摆手,“安儿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又聪明又能干,怎么就顽劣了,先生也过于谦虚了。”
异人大跨步走到了儿子方才所坐的位置坐下,见吕不韦面露惊色,他笑了一下,“先生,学生如今有一难题,想要向先生请教。”
吕不韦闻言面色一肃,他恭敬作揖,“为大王解疑是臣之本分,大王请讲。”
异人请他先一步坐下,然后道:“前间传来消息,东周国欲要联合六国抗秦,这次寡人想要先一步出兵东周国破其合纵,只是这领兵的人选嘛……”
他沉yin了下,道:“寡人还未考虑好,不知先生可有推荐?”
吕不韦背后一凉,在昭襄王灭西周国之后,东周国已经是周王室的最后一支遗存,也是最后一脉香火,而异人的意思显然是不打算留着这一隐患。
谁去攻伐比较合适?如今秦国休养生息之中,满国将领均都无领兵,东周国不过是一小国,唯一的阻碍便是路上必定要借道的韩国,事实上谁去都合适。
但是异人却在他的面前说了,他的意思显然只有一个——“臣愿往之。”
吕不韦叩首以拜。
灭东周国,便是断周王嗣,是大周的罪人。但只要东周国一灭,日后秦国便不用再担心有谁再来个奉天子之令以伐秦,再也没有人能够拿此名义号令天下,而单一对抗,秦国全然不怕那些诸侯国。
而领兵灭东周国之人,便是灭周之人,前一个担上此名的是昭襄王自军营中择选出的一名不见经传的小将,而现在异人想要他也担负上此名。
不是白起,不是王龁,不是蒙骜,不是秦国诸多将领,而是他,秦国左丞相吕不韦。
由他来动手,所增长的并非是将领的个人战绩,而是秦国一国之绩。
这一策,这一策竟是他这个过往性格颇为软弱的学生所出,吕不韦埋在手臂下的面上露出了一抹不知是欣慰还是无奈的笑容,这王座果然是能够改变一个人。
他的学生不再是公子异人,而是秦王异人了。
——
秦国要出兵的事情,吕安不是从他即将担任主将的父亲口中得知,而是从他师兄这儿。
尉缭亦是要参加此次战役。作为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