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让他们治伤。
发生这件事情的时候正是秦赵大战期间,这两个超级大国之间的争斗也拉动了周边国家的相关产业的物资需求,伤药自然算得上是其中大头。
于商人而言自是大赚一笔,但是对于普通百姓而言,他们的生活成本急剧增加。
应家曾经也是功勋之后,然而家道中落搬到卫国也躲灾,家财自然不丰,若非有吕不韦当时给予的这笔费用,几个叔伯想要在那个情况下活下来都难,更别提全须全尾了。
因此,应家人都将吕不韦当做了恩人。但叔伯几人虽然活下来,身体却坏了,他们一身所长唯有武力,想要报恩便难,于是一家人将庆轲培育出来,并且让他背负一家的感激之心西行入咸阳。
吕安听完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评论了,他一方面觉得这种将家族压力压在一人身上的行为有些过,一方面又觉得如果同样的情况发生在吕家,那么他可能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这是先秦时代的一种社会风尚。
如果用后世的眼光看来定然会觉得这种忠诚着实过于廉价,但是一个时代有着一个时代的特殊风尚和美德,在礼崩乐坏的春秋战国时期,人和人之间便是由这一种“士为知己者死”、“滴水之恩必当涌泉”联系起来的。
先秦时代的人最不能忍受的便是旁人指着你骂你忘恩负义,他们觉得自己欠着别人一份恩惠极为难受,定然要还完这份恩情。
这种对于自身的“义”的忠诚以及对于“职场”上毫无原则的背叛和跳槽成为了这一乱世的独特的风景线。
或者说,正是因为这一时代没有了道德底线,所以人们才会有意识地给自己划分一道分界线——遵守自己定下的义,为之纵万死而不悔。
也因此,吕安对于这个年纪轻轻便背负上了一家人的谢意和忠诚的勇士十分佩服,他让人为庆轲安排了一个住处,并送上充足的饭食和干净衣物让他先好好休息,随后便告辞去找自己的母亲了。
吕夫人听完儿子一番叙说后有些惊讶,她表示在她印象之中……似乎并没有这一件事情。或许是夫君怕吓着她没有同她说?这种出门行商被劫掠之事也的确很让人担心,但这其中……她隐隐觉得有哪儿不对。
事实证明,女人的第六感是一种极其奇妙的存在。翌日,当吕不韦见到庆轲的时候,双方都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庆轲将来龙去脉一说,吕不韦却完全没有印象,他反复回想,最后肯定地说:“对不住,在下确实不记得有过此事。”
庆轲也愣住了,一张俊帅的面上露出了几分茫然,显然是完全没有想到过会有如今的这番情况,这一脸空白看上去竟有些可怜。
吕安悄悄拽了拽父亲的衣袖,提醒道:“父亲,会不会有谁借用了你的名字……”
咳,但是想想吕安又觉得不太可能,冒名顶替做坏事的倒是有很多,但是哪儿有冒名顶替还做好事不留名的?
但他这一句话倒还真提醒了吕不韦,男人眉宇微调,他面上依然保持不动声色,面上带着和蔼,“这位郎君,不知你可听长辈说过此事发生在哪一年月?”
“八年前,秋,具体哪一日在下倒是不甚清楚。”庆轲几乎都不曾犹豫,显然这一事件一直牢牢被记在他心中?,吕不韦心中本就有了猜测,如今庆轲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测。
他露出了思索的表情,对庆轲说道:“郎君且先安心住下,某倒是有所猜测,且待在下去问询一二。”
不料庆轲摇头拒绝,青年起身冲着吕不韦抱拳:“叨扰先生一日已经失礼,怎好继续打扰。”
“在下先去找一下榻之处,稍后定会告知落脚处,只是还请先生费心为余打听恩人所在,先生之恩,庆轲定不会忘。”说罢,他便透出了告辞的意思。
吕不韦愣了一下,忙出言挽留,“壮士还请留步。现下咸阳城内酒肆旅社均已住满,壮士匆忙之下定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况我于壮士无恩,壮士却有惠于我吕家。”
吕不韦快步上前,满脸真挚,“不瞒壮士,我与夫人只有一孩儿,吾儿自幼身体孱弱,现下虽稍稍壮实,但也定然受不住那马全力一撞,此次安然归来着实多亏壮士。”
庆轲皱皱眉,不愿意承担这一份恩情,“帮助小公子的另有他人,轲并未帮上忙……”
他的未尽之语止于吕不韦握住他手的动作,男人的手掌厚重有力,看来的目光深沉又认真,充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