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太累了,你懂得吧?”
王寅当然懂。
他年轻时也是一个自由不羁放浪形骸的人,有时都不知道晚上在哪张床入睡,白天又从谁的身边醒来。这样的生活有趣,但久了也会消耗掉过多的情感,让人变得麻木。到头来才发现,那些平淡无奇的琐碎日常可能才是业余生活的全部。
但是自己独自面对这种琐碎,又显得太过孤单了。
工作上遇到不顺利的事情要跟谁讲?下班路上看到了新开的花店要跟谁分享?想要旅行时第一个想到的对象又是谁?
王寅曾一度觉得自己拥有过全世界,但是回头看看,竟然没有一个人可以分享这种快乐与喜悦。
“朋友”这样的身份并不能完完全全承担这样的角色,因为这个角色需要毫无保留的承诺与付出。他和于渃涵就是很好的朋友,可以互相交付银行卡密码的那种。但是有些事情,他不会对于渃涵说,于渃涵也不会对他讲。
而一个稳定的交往对象,恰恰符合所有要求。
王寅说:“你是真的累了。”
“你怎么不说我是老了?”于渃涵自嘲说道,“努力健身,买昂贵的护肤品确实能让自己的外表保持住,但是眼神却能泄密。经历过太多人情世故的眼睛和天真懵懂的女孩儿的眼睛是不一样的。”
她说这话时脑海中莫名浮现起了宋新月的脸,她年轻漂亮,初见时觉得天真胆小,但后来的所作所为表明,她是天真,但是爱憎分明,似乎也有那么点愣头的勇气。
那双眼睛里透露出来的东西跟她是不同的。
“结婚太麻烦了,但是能有一个相对稳定的伴侣其实也是件好事。”于渃涵说,“至少有人帮我修灯了。”
王寅随口说:“小高还帮你买过床呢,你怎么不找他?”
于渃涵说:“你说什么胡话?”
散伙时,有人来接王寅。于渃涵跟王寅一起出门,见路边停了一辆黑色的车,车玻璃贴的单向膜。王寅拉开了副驾的门,于渃涵才看到司机是谁。
“哟,小飞呀。”于渃涵笑着打招呼,“回北京了?”
“嗯。”陆鹤飞礼貌地朝于渃涵点了点头。他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于渃涵也不指望陆鹤飞能多跟她说几个字。她稍微歪了一下头,对王寅说:“行了,你们走吧,不打扰了。”
“嗯,你开车回家路上慢点。”
“我又没喝酒。”
王寅坐了进去,让陆鹤飞跟于渃涵说再见,陆鹤飞照做。
于渃涵感慨,无论看多少次,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陆鹤飞都是最好看的。几年过去,他身上那种嚣张凌厉的气势没有衰退,腥风血雨的经历让这股气势变得沉稳厚重,使得他比之当初更为夺目。
所以陆鹤飞只是简单地跟于渃涵摆摆手,于渃涵心里都在滴血——娱乐圈要等多少个轮回才能等到这么一个妙人?都怪王寅这个老不死的瞎折腾,把她的摇钱树金饭碗给搞没了。
现在陆鹤飞没有任何经济合约的束缚,求他拍戏还得看他脸色。
老而不死是为贼——每每想到这些,于渃涵就用这句话来痛骂王寅。
于渃涵站在路边,看着那辆车远去融于夜色之中。夜风里夹杂着远处大排档的气息,原来夏天已经到了。
而夏天本不该这么孤寂的。
择栖有关于高司玮那个不大不小的插曲在夏天变成了一阵烟云,好在刘启是个见好就收的人,没有再给高司玮添什么堵。项目上线的头一个礼拜,所有人都进入到了地狱模式,不知道几点上班,也不知道几点下班,只有睁眼闭眼无尽的待办工作。
功夫不负有心人,电视剧开播当天各项数据纷纷登顶,讨得个开门红。
于渃涵还在战报邮件的回复中特意表扬了他,并且专门给他发了个红包,换来高司玮一行省略号。
“怎么?六百六十六块钱看不上?”于渃涵发文字问他。
“不是。”高司玮简单回答。
于渃涵说:“这是我以私人身份发给你的。”
高司玮看着这行简单的字,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好久。于渃涵看对方一直显示输入状态,等了大半天却不见任何东西发过来。
“感激地说不出话来了?”于渃涵问。
高司玮在思考,自己是应该说“没有”,还是直接回一个“谢谢”才比较好呢?他反复敲打,犹豫了好久。他对来自于渃涵的好意仿佛十分敏感,有点无措。
最终导致他什么都没发,于渃涵以为他生气不理自己了,又分享给他一条冲绳的旅行信息。
“你帮我看看这个怎么样?”
高司玮问:“你要去旅行吗?”
“嗯。”于渃涵说,“可能八月份吧,那个时候有点空,能有时间出个门。”
高司玮鬼使神差地问:“和谁?”
“老谭啊,还能有谁?”于渃涵说,“这不是重点,我在北海道和冲绳之间犹豫了好久,你帮我看看。”说着,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