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小神医,医术高明,只一副药就把你的病治好了,这才顺风顺水的回了京,你还说回头请哪位小神医来京的。”
将军夫人点头:“我说的那个小神医可不就是她吗。”
老将军愕然指着棠梨:“你说这丫头就是那个小神医,怎么可能,这丫头也就十五六吧,虽说胆子大,可郎中也不是胆子大就能当的,你少哄我。”
将军夫人没好气的道:“我哄你做甚,还不是为了你这腿疼的老毛病,快着让小叶大夫,昨儿不是闹了一宿疼吗。”
旁边的小厮,刚要伺候着撩衣挽裤腿,却想起棠梨是女子,身子僵在半截未敢动手,棠梨却不以为意,把手里的药箱子放在地上,半蹲下,见那小厮刚要挽的是右腿,想必伤在右腿,便利落的把右边的裤腿挽了起来,这裤腿一挽上去,便见膝盖处已经红肿起来,伸手碰了碰有些热,棠梨也不诊脉,从药箱中翻出一瓶药膏来,涂在膝盖处。
也真奇了,那黑糊糊的药膏一抹上,老将军立马就感觉疼痛缓了许多,也不觉得那么火辣辣的了,不禁道:“你这瓶子里装的是什么灵丹妙药,怎么如此灵验,一抹上就不疼了。”
棠梨笑道:“算不得什么灵丹妙药,只是用生大黄生栀子,白芷红花等熬煮成膏,能快速褪瘀热,而老将军您这腿伤并非新伤,而是经年的陈伤,这骨伤多会血瘀,久瘀化热,便会红肿热痛,正好用这药膏,因切症故有奇效。”
老将军点点头道:“这说起话来倒真像个郎中。”
将军夫人不禁道:“你这老东西什么像不像的,本来就是。”又忙问了句:“小叶大夫,他这腿伤闹了几十年了,刮风下雨的疼起来,连觉都睡不了,红肿起来路也走不得,你瞧瞧这样重的伤可还能治好。”
棠梨:“陈伤因年头久远,一个是当日只怕未治彻底,才留了病根儿,过了这么多年,想治好只怕不易,若是想不疼或是少犯几次,倒不难。”
老将军:“你这小女娃子好大的口气,昨儿太医院那个姓贾的太医,又是按摩又是施针,又让我灌了两大碗药下去,结果屁事儿不顶,却一会儿要这个,一会儿要那个,折腾了个不亦乐乎,若不是我这腿疼,早一脚给这混账踹出去了,狗屁太医,都是混账王八蛋。”
将军夫人听他骂起人来,忙咳嗽了一声:“你这老东西胡说什么,小叶大夫在呢。”
棠梨笑道:“的确是一帮混账王八蛋。”
老将军顿时大乐:“你这丫头有意思,合我老头子的胃口,丫头你定了亲事不曾?”
棠梨愣了愣,心道,怎么好好的忽然问起亲事了,眼珠转了转道:“棠梨虽是郎中却也是姑娘家,老将军这般直接问女孩家儿亲事,让棠梨如何答?”
将军夫人忙道:“就是,你这老家伙真是老糊涂了,哪有当面问人姑娘家亲事的。”
老将军:“问问也不会掉块rou怕什么,丫头你别学外头那些说话蚊子大,说句话动不动就脸红的,忒不爽利,能急死个人,有什么说什么就是了,脸红个什么劲儿啊。”
棠梨不免好笑,这老将军还真是个炮筒子脾气,这份毫不作为的真性情,当真可爱,便点头道:“老将军放心,棠梨不禁胆子大,脸皮也厚,您只管问,我是不会脸红的,不过您问之前,是不是想让棠梨给您老人家诊诊脉。”
老将军笑了:“就知你这丫头是个爽利的,跟那些人不一样。”不过也没再问,而是伸出手让棠梨诊脉。
棠梨仔细诊了一会儿,微微皱了皱眉问:“前头用的方子可否给棠梨一观?”
将军夫人忙让人取了来,棠梨越看眉头皱的越紧,将军夫人见棠梨的神色不对,不禁道:“怎么,这方子可有什么不对之处?”
棠梨道:“岂止不对,是大谬,老将军此是经年的陈伤,年头长了,已经耗了元气,元气积弱不能拖邪外出,方致疼痛难忍,此是病因,且观将军脉象,沉细弱稍涩浊,可知元气已虚亏,此时应健脾固肾,养血祛风,可这方子上却尽是活血化瘀之药,活血化瘀更徒耗Jing血,用了此方老将军的伤治不好不说,这身子只会虚上加虚?,故此,老将军这伤红肿难褪。”
将军夫人道:“可是你刚不是说你涂的药膏里有红花吗,这红花不是活血的吗。”
棠梨:“红花是活血,所以外用才见奇效,但内服却万不可用,老将军这伤虽陈,脉象上瞧倒不算太重,好生调养一阵,莫在伤上加伤,或可痊愈。”
老将军大喜:“当真?”腿上这伤已让他烦不胜烦,时不时便会犯上一回,犯的时候,莫说骑射就是站起来走路都难,若能痊愈,便不能上阵杀敌,至少可出去骑射打猎,也不会跟现在似的天天呆在家里,真真无趣的紧。
棠梨不用猜也知道老将军的想法,似老将军这般戎马一生之人,让他们老实的躺在家里养闲,纯属受罪,便点头道:“便不能痊愈,骑射也应无碍。”
老将军倒也看得开:“能骑射便好,丫头你快开药,治好了我去西郊的山里给你猎头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