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不是就在这吗?
匆匆下床,她打开门,刚想告知霍太太,就见穿着睡裙,未施粉黛的女人,双眼通红,人也仿佛憔悴了几岁:“家里我都找遍了,不知道她是不是回秦家了,可她什么东西都没带,也没用家里的车……”
软软坐在床上,看着门口的霍太太,鼻子不禁一酸。
她终于明白,半年前她执意搬去秦家,是他们心中的一根刺。
可她又能如何呢?昨天晚上她还梦到原主坠楼身亡的结局,可想而知,刚穿过来的时候,她是有多害怕。
此刻的软软,心情复杂极了。她想,自己不能再逃避命运了,而是应该去打破它。
包括霍亦思在内,霍家的人都对她很好。只要她不再像原主那样作死,有没有可能,收获双倍的亲情呢?
霍亦思眼看霍太太要哭出来了,连忙把身体让开,给她看床上的人:“阿姨,软软这不是好好在这呢吗。”
霍太太的哭声瞬间停止,缓缓抬头,与软软对视。确定不是幻影,霍太太惊喜地捂住了嘴。
软软同样在看她,心跳得飞快。此刻,她眼中没什么女主角、女配角,只有一个虚惊一场的母亲。
不知道是不是原主残存在她身体中的思想影响着她,软软望着霍太太婆娑的泪眼,倍感心疼。
她想到霍亦思一直叫秦志明爸爸妈妈,自己是不是也可以重新叫霍太太一声妈妈呢?那样的话,她会变得开心起来吗?
鼻子越来越酸,软软一双黑眸,被泪水模糊。她几次张口,都没有发出声音,直到最后一次,颤抖且喑哑地道:“妈妈,我没走。”
霍太太脑海中犹如礼花炸响,思想先是一片空白,转瞬又被“妈妈”两个字填满。
她捂着嘴的手不由得的哆嗦起来,一眨不眨地望着软软,生怕这是一场梦境。
“你,你叫我什么?”霍太太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显然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但那并非是打击,而是狂喜过后的眩晕。
软软叫了那一声妈妈出来后,心里有点懊恼地想,她是不是做错了?
要是霍太太和霍亦思都不喜欢她这么叫,怎么办?
都下定决心远离霍家人了,结果一看霍太太哭,她就忍不住心软。
软软无措地低下了头,心虚地道:“您,您要是不喜欢,我就继续叫您阿姨……”
霍太太快速走到房间的大床边,单膝跪在床上,伸手将里侧的小姑娘,死死抱进了怀中。
她啜泣着道:“我当然喜欢软软叫我妈妈,我是软软一辈子的妈妈。”
她知道霍亦思就在不远处,可是她完全没办法控制住自己。她的心,渴望与软软亲近。
或许软软叫自己妈妈,亦思会不高兴,但霍太太死都不会再把软软推开了。
这半年来,亦思也是当着软软的面,叫秦志明夫妇爸爸妈妈。将心比心,她会理解软软的吧。理解不了也没关系,自己和丈夫,会好好做霍亦思的思想工作。
哪怕软软不是她身上掉下来的rou,也被她悉心养了十六年,亲情融入骨血,难以割舍。
霍亦思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床上抱得难舍难分的母女,轻轻叹了一口气,去找霍峥嵘和霍南湛了。
她心里,或许存着一点埋怨,但绝对不到要把她们分开的程度。甚至她还挺理解霍太太的,软软这么乖巧的小姑娘,谁会不喜欢呢。
霍亦思猜的没错,霍太太都能来敲她的门了,霍峥嵘和霍南湛肯定也被她叫起来了。
她下楼的时候,两个人换好了衣服,一个接一个地往外打着电话,询问对方知不知道软软去了哪里。
霍峥嵘还和车站、海关的人打了招呼,就怕软软离开帝都。此刻他正交代霍南湛照顾好妈妈,他要出门调各个路段的监控。
霍亦思见状,连忙把软软昨天晚上是在她房间睡的事情说了。
霍峥嵘和霍南湛俱是一愣:“所以……她并没有走?”
霍亦思点点头:“证件都在呢,她能去哪儿啊?”霍家这几个人,纯粹是关心则乱了。
霍峥嵘松了一口气,没走就好。“我去给秦先生回个电话,他以为软软丢了,正要去报案。”
霍南湛也跟虚脱了一样,从沙发上坐下来。
缓了一会儿后,他抬头看向霍亦思,揶揄地道:“你们关系这么好了?分开一晚上都不行。”
迎着霍南湛的目光,她得意地笑了下:“是啊,我们感情就是这么好。”你嫉妒啊?嫉妒也得忍着。
霍南湛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咬咬后槽牙,在心中默念:不能发火,这是我亲妹。
霍峥嵘打了几个电话后,想到什么,问霍亦思:“你妈妈和软软呢?”
她没说着两个人抱着哭的难舍难分,微微一笑:“大概一会儿就下来了吧。”
过了半个小时,两个人才出现在了楼下。虽然洗漱过,也换了衣服,但还是能看出她们哭过了,眼泡红红肿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