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为他张罗了,今儿上午范贤那个老东西舍下一张老脸去陛下哪儿,想要为他孙子求娶宜宁公主呢。”
齐舒志放下茶盏道:“陛下可答应了?”
“倒是没有,不过也没回绝。”陆贵妃用帕子擦了擦嘴,“依我对陛下的了解,没有回绝八成就是同意了。估摸着过一段时间,赐婚的旨意就该下来了。”
说着说着陆贵妃忽然道:“我记得之前你与明宜认识的对吧?本来这明宜与你年岁也是相当,只是那丫头性子太活泼,姨母还是想给你物色个端庄贤淑的女子。”
算起来他与周蓁蓁也有三年没见了,自从三年前两人一起听到了皇帝与王太医的密谋,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刚开始那段时间他还有点担心,害怕周蓁蓁管不住嘴将那天的事说出去,好在三年过去了,什么消息都没有传出来。
齐舒志一边走一边想事情,身边的领路太监忽然道:“公主。”
齐舒志抬头,就见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穿着鹅黄的衣裙静静的站在前方。这一幕恰如当年周蓁蓁总是喜欢在此地堵他,向他讨要礼物。齐舒志面色不变,道:“见过公主。”
周蓁蓁往前两步,道:“你听说了吗?”
齐舒志茫然,“听说什么?”
“就是范贤那个老东西为他孙子求娶本公主的事啊。”周蓁蓁走过来想如从前一样抓齐舒志的袖子,在触碰到的那一刻忽然想到什么,将手收回去了,她声音带着点委屈道:“你答应过要娶我的,可不能让我嫁给别人,我不想嫁给那个什么范家的孙子……”
一旁的领路太监呼吸一滞,齐舒志忙退后一步离周蓁蓁远远的,“公主殿下,可不要胡言乱语坏别人的清白,我从未答应过你什么,请你自重。”
说完他就绕开了周蓁蓁,径直离去了。
周蓁蓁就在原地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远,看着看着眼里蓄满了泪水。她就知道,她就知道他是介意的。父皇杀了他的哥哥和弟弟,所以他连带着也恨了自己。
齐舒志其实并不恨周蓁蓁,他虽然恨周昃勤,但也知道一切都与周蓁蓁无关。之所以那么说,不过是为了避嫌。如今的周蓁蓁已经是个十四岁的少女,再过一年就要及笄,更何况当时还有别人在场,他不这样说惹出什么误会流言就不好了。
更何况他是清楚的,范贤的孙子范瀚文是没有机会娶周蓁蓁的。
御书房内,周昃勤手里拿着本奏折,眼皮也不抬的道:“蓁蓁真是那么说的吗?”
跪在地上的小太监道:“真是那么说的,奴婢一个字也没有说错。”
周昃勤放下奏折,深深吸了口气,“那齐舒志呢?”
“英国公让公主不要胡言乱语坏人清白,还说从未答应过公主什么,让公主自重。”
“哦。”周昃勤道:“你下去吧。”
小太监下去之后,整个御书房内就只剩下周昃勤一人了。他略微思索了一番,道:“齐家是不是已经开始给齐舒志物色夫人了?他可有什么中意的?”
身后的屏风后头突然传出一个声音,“从一个月前杨氏就开始张罗,要了不少闺中女子的生成八字,可至今没有传出国公府有意与谁家结亲的消息,想来是没有中意的。”
“这样啊。”周昃勤又道:“三年多前,蓁蓁好像总喜欢在朕面前提齐舒志吧?”
“是,可是这三年里公主再未提及过一次。”
“啧,这不该呀。”周昃勤疑惑的道:“朕的蓁蓁最是活泼可爱,她喜欢一个人怎么会三年一个字都不提呢?”
“许是公主不喜欢了。”
“不会。”周昃勤摇头道:“若是不喜欢,今日御花园的事怎么说?有问题,一定有问题。你去查一查,三年前蓁蓁最后一次见齐舒志是什么时候……”
一出宫齐舒志就听说了一件事,丞相家的天才孙子范瀚文与同窗好友游湖,醉酒后从船上掉了下来,在湖里淹了好久才被捞上来。
齐舒志便问:“人怎么样?”
“没死。”邓晓道:“不过喝了太多的水,上来吐水吐了好久,最后竟然吐血了。”
“哦,知道了。”齐舒志浅浅的笑了一下,“真是可怜呀。”
可怜?谁可怜?当然是那位年逾古稀先后废了儿子和孙子的老丞相啊。
范瀚文被送回去之后,当天夜里就开始高烧。大夫用了好多法子都无计可施,可怜老丞相一把年纪半夜还要去求见皇上,请太医出宫医治。
只是宫门一旦落锁,除非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否则不到时候绝不会开门。老丞相就这样一直在宫门前等到了卯时开宫门,等他终于带着太医回了府,刚踏进孙子的院子就听见里面哭喊声一片。三儿媳妇哭的撕心裂肺,“我的儿呀……你怎么就先走了?你让娘一个人怎么活呀……”
范贤两腿一软,身边的人连忙将他扶住,“老爷!”
“丞相大人!”
“噗!”一口血喷了出来,完了,范家无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