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嗯。”齐舒志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杨氏,“我去和三弟说了几句话。”
杨氏疲惫的笑了笑,突然发现了什么,“你……”她看见了齐舒志哭到红肿的双眼。
话到嘴边还是憋了下去,她知道齐舒志最近有多难。不管从前他有多么纨绔,现在他都是家里的顶梁柱。家里的千斤重担全都压在他一个人的身上,自己虽说也算是能干,但最多只能在家务事上多替他分担一点。
想到这里杨氏伸手替齐舒志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道:“世子也要多注意身体呀。”
齐舒志出了门,直接去了四海楼要了一个雅间。再次出来的时候,他已经穿上了粗布短打,连头发都用粗布包裹了起来,脸上也变的脏兮兮的。
就这样出了城,一路往皇觉寺走。
虽不是京城附近最大的寺庙,但皇觉寺的香火一直不错。齐舒志在山脚下听见了山上的撞钟声,他沿着台阶一路上去,渐闻梵音缥缈。绕过了几个下山的香客,迈过高高的门槛,齐舒志来到了大雄宝殿。
巨大的佛祖金身威严又慈悲,他走过去跪下,抬头定定的看了一会儿佛祖。之后闭上眼睛双手合十,他相信世间有神佛存在,否则他又是什么成为齐舒志的呢?如果佛祖真的慈悲为怀,就会保佑他可怜的三弟,他还是个孩子从未作恶。就该保佑他的大哥,他忠肝义胆还有尚未出世的孩儿。
他一直在这里跪了好久,直到黄昏到来才起身,从山林的绕了段路往寺庙的后山去了。
从密林中穿行,到达后山柴房的时候,他看起来就像个真正的难民。刚一靠近柴房,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眼前,齐舒志急忙道:“是我!”
来人定睛一看,激动道:“世子?”
“是我。”齐舒志抹了把脸,道:“我大哥呢?”
废弃的柴房之内,点着一盏孤灯。齐云旗坐在一摞稻草上,背靠着脏兮兮的墙壁。齐舒志一看见他,眼泪就止不住的开始流。
齐云旗笑道:“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哭鼻子?”
说完之后他的眼眶也红了,齐舒志走过去,一把抱住了大哥。兄弟俩人紧紧的抱在一起,好半晌齐云旗难耐的痛呼一声。
齐舒志放开他,“大哥,你怎么了?”
“腿上受了点伤。”齐云旗看着弟弟,本来还想笑话一下弟弟现在的样子,话到嘴边却心酸的不行,他道:“爹他……走的还安心吗?”
“怎么会安心。”齐舒志道:“爹临死前还是放心不下你。”
“是我不孝。”齐云旗捏紧了拳头,“我不孝啊……”
“这不是你的错,我和爹,我们全家没有人相信你通敌叛国。”齐舒志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传出你通敌叛国的消息?”
“是沈堪。”齐云旗微微眯眼,“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怎么做。”
沈堪就是北疆副总兵,原本是齐远担任的总兵之职。但齐远受伤离开,齐云旗虽然身份超然,可毕竟年轻,只当了个将军,齐远不在沈堪就是总兵。本来还好好的,某天沈堪突然找到他,说是敌军这两天会有行动,让齐云旗去黑石峡设伏。
齐云旗也没多想,带着人就去了。但他这人向来有自己的想法,带人埋伏进黑石峡之后,他觉得在这个地方埋伏很容易被发现,起不到那么好的效果。便让人设了路障,在山上绕了好大一圈埋伏进了黑石峡之外的一大片稻田里。
眼下这个时候田里的稻子早就被收割了,只留下了一堆一堆的稻草。敌军一般不会对这里过多警惕。他就带人将那一堆堆稻草掏空了,所有人都藏进了稻草里。等敌军进如黑石峡之后发现有路障,肯定以为黑石峡里有埋伏,这时候一定会速度撤退。
齐云旗就带着人从稻草里出来,正好堵在他们身后。两边是山,前有路障后有敌军,肯定会打的他们措手不及。
那天他们藏了有一个白天的时间,到了晚上果然见一大队敌军往黑石峡方向来。齐云旗静静的等着他们进去,可敌军却在峡谷口停住了。之后居然都悄悄的上了山,那个架势仿佛是知道山上有人埋伏一样。
他疑惑的躲在草堆里,计划没有改变,只要他们还回来,照样可以埋伏他们。
他一直等啊等,却等到了震天的喊杀声。这个情况实在奇怪,齐云旗就派人去打探情况。得到的情况是,敌军和沈堪的人打起来了。
这就更奇怪了,按照计划沈堪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军营里等他的信号吗?
可事已至此,沈堪毕竟是他的上官。他便带着弟兄们杀了回去,正好遭遇了溃败而逃的敌军。来不及多想,他带着人冲了上去一番血战,将敌军尽数歼灭。就在这时他看见沈堪带着全军的弓箭手在不远处点燃了箭头,他连忙朝那边喊是自己人。
可沈堪居然不停,直接下令让弓箭手放箭。
漫天的火矢,流星雨一般飞射而来。
亲卫护着他撤离,他简直快疯了,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死在自己人手里。他负伤被仅剩的几个亲卫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