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章舜英像个真的的男人一样大步的走着,“我爹不在家。”
四海楼是京城最好的酒楼之一,少东家来了,且带的朋友都是身份不俗之人,掌柜自然不会怠慢,上的全是酒楼里最具特色最受欢迎的菜肴。
车夫随从们在楼下随便吃点,他们四人在二楼的雅间。章舜英吃着菜,对齐舒志道:“我想见见梁东,不知可方便?”
“方便。”唐礼之道:“他在里头好着呢,早上去看他的时候,他还有心思背书。”
章舜英忍不住笑了,之后道:“他一贯是刻苦的。”
梁东的刻苦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所以齐舒志他们几个才会这么为他的事情着急。不仅是为了朋友,更是不希望他这么多年的刻苦付之东流。
饭后又去了趟刑部,这次周辰理在了。他从里面出来,几人转到一旁的拐角处,脸上带忧虑的对他们道:“你们想见梁东,怕是不行了。”
“怎么?”齐舒志心一沉,“早上不还好好的吗?”
“是,可现在不同了。”周辰理往四周看了看,接着小声道:“刘大人进了一趟宫,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出来以后父皇的旨意也跟着出来了。这件案子已经移交了大理寺,不归刑部管了,就连我也插不上手。”
“那他们人呢?”齐舒志问,梁东道:“已经准备转交去大理寺了。”
“不行。”章舜英道:“我要去救他。”
齐舒志拉住她的袖子,“你要干什么?你忘了梁兄的话了吗?”
“我的名声算什么?”章舜英坚定的道:“我不能害他错过这次秋闱。”
唐礼之和方峥皆是沉默不语,虽然不说但他们的意思与章舜英是一样的,或者说在他们心里,章舜英的名声是比不过兄弟的前程的。齐舒志放开了手,沉声道:“章姑娘若是信得过我,就给我两天时间,如果两天之后这件事还没有转机,到时候你再救人也不迟。只两天而已,你再等等吧。”
他言辞恳切,章舜英也是不想将这件事闹大的。名声这种事对男子来说并不如女子那般重要,但也不是毫无影响。若不是没有办法,她也不想走这一步的。章舜英忽然冲着齐舒志弯下了双腿,齐舒志连忙扶她。
“世子。”章舜英道:“不论最后结果如何,我都承你这个情了。”
“别这么说,梁东也是我的好兄弟。”
齐舒志之所以承诺两天,就是把希望都压在了府里的那些暗卫身上。只希望他们真的有爹说的那么厉害,否则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和他们分开之后,齐舒志想一个人走走。从前做女人的时候只觉得做女人哪儿哪儿都不好,现在做了男人,方知男人也有男人的无奈。
大街上喧嚣吵闹,也没什么好逛的,只是也不想回去面对外公。前面有长笛的声音传来,齐舒志走了过去,果然见有个摊贩在卖乐器。他走了过去,将一管洞箫拿在手里看。
八音……八音……这代表着什么呢?为什么刘尚书一听到这个就会晕倒,为什么皇上会把这个案子转交给大理寺?就在他苦苦思索的时候,旁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杏儿,过来看看这根长笛。”
齐舒志一转头就看见了一个熟人,余宁向来喜爱音律,这次出来买脂粉,听见街上有长笛的声音便过来看看。拿着笛子正在看,感觉到了目光,转过头就见齐舒志正看着她。
“世子。”余宁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随即后退一步,低着头仿佛受到惊吓般心跳动的厉害。
齐舒志点了点头,随意的道:“姑娘来买笛子吗?”
余宁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太失礼了,便又上前一步,在齐舒志身边站着,小声道:“随便看看,我……世子也喜爱音律吗?”
音律吗?前世也是学过的,只不过是被母亲要求学的,他便寡淡的笑了笑道:“还可以。”
余宁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也不好意思走,就只能死死的盯着手里的长笛。齐舒志也感觉到了她的尴尬,便道:“你知道八音吗?”
“知道的。”余宁红着脸道:“是按照乐器的主要材料而分,金,石,土,革,丝,木,匏,竹此八类。”
齐舒志赞道:“姑娘懂的真多。”
余宁有些气恼道:“哪个懂乐理的人不知八音?世子这样说,莫不是在取笑我?”
齐舒志心里有事说起话来便心不在焉,此时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道:“没有,我只是想说……姑娘想必在音律上很有一番造诣。”
“哪里。”余宁也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话很不妥,心里很是纠结,就想着转移话题,“若说音律造诣不俗的大家却是不少,不过能所有乐器都堪称大家的,却是不多。刚刚世子提到八音,我便想到一个人来,萧大家不知世子可知道?”
“这是谁?”齐舒志摇头道:“不曾听过。”
“那是十几年前的一位大家了,世子不知道也是正常。我知道他,也是因为他八音乐器无所不会,且留下了不少乐谱。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