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但这张脸实在太过伤眼,他已经努力的在控制自己的视线。
可素来专注的他,在面对这张脸时,居然有了开小差的习惯,他每次开小差结束,都要对自己进行新一轮的强迫。
在孟惊蛰这般强迫自己的情况下,赵深本来毫无察觉,可偏偏他每次偷偷摸摸抬起头来,看到的就是孟惊蛰睁着一双大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
赵深多来这么几次,心下被孟惊蛰盯得有些害怕。
虽然他从小到大,没怎么受到过太多关于容貌的称赞,但他可从来都觉得自己风度翩翩。
孟惊蛰此时将他喊进宫里,但说话却一直在顾左右而言其他,并没有说什么要紧政事,赵深心底便觉得,多半是皇帝想见自己了。
孟惊蛰东拉西扯半日,对着眼前这张极其不对称的脸也看了半日,只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快要看瞎了,但他此时确实没什么话说,也没什么任务要吩咐,因而只能用一种十分生硬的方式结束君臣之间的对话。
紧接着,他又用一种十分生硬的方式,再度朝着赵深赐下赏赐。
这些赏赐全都是早就准备好的,只等赵深来了之后就给他,因而赵深刚刚谢完恩,就看到大太监赵宣带着一群小太监将东西奉了出来。
赵深虽然见惯了好东西,但因为此时还在御前,他并不敢细细查看,因而也看不出来这些东西,其实本该是成对出现的,倒是他心底,对于那个猜测却越发明显。
孟惊蛰一想到这些原本成双成对的东西,此时却要拆分开来,心下就一阵不舍,为了这份不舍,他甚至还起身,目送赵深带着一堆东西离开。
赵深临了要出殿门时,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一眼,很快他便看见孟惊蛰待在原地,双目沉沉的看着自己。
赵深慌忙回头,身子甚至差点一个踉跄,幸得一旁的赵宣盯着,小心翼翼的将他扶住。
赵宣此时笑眯眯的看着赵深,说道:“赵大人,你我也算是半个本家,有件事我悄悄告诉你。”
赵深可以轻慢旁的太监,但御前的大太监,他不敢有半点轻视,立马从袖口里递过去一只荷包。
赵宣十分熟练的接过荷包之后,也没有说得太露骨,只是道:“陛下将自己寝宫里的东西,都赏赐给了大人您呀。”
赵深听了这话,一直等到回了家进了书房之后,方才止住自己疯狂乱动的心跳。
赵深进宫除了陪孟惊蛰闲聊,基本上没做什么正事,就这样还得了这么多赏赐,皇帝还时不时拿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他心底一时想了很多。
越是往深了想,赵深便越是觉得思绪混乱,不得已之下,他将自己养的门客召了过来。
待听完全程之后,这门客没忍住捋了捋自己的胡须,问道:“大人是说,陛下一直没有说什么正事,却显得十分亲近?”
赵深点头。
门客皱眉,说道:“如此突然宠信,倒是奇哉怪也。”
赵深听到“宠信”这个词,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耳根子红了起来。
门客又道:“难道是因为先前那揭发柳忠国的二十条罪状?”
赵深摇头,说道:“陛下今日,提都没提柳忠国。”
“先前陛下明显是有些冷落大人,而今日突然如此,还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大人,陛下赏赐之物,可有什么不对劲?”门客问道。
赵深被他这样已提醒,顿时喊人将那些东西呈上来。
两人围在一起看了许久之后,门客方才十分疑惑的说道:“这里许多东西,本该是成对的,陛下为何如此……”
门客默默将“小气”两个字咽了下去。
门客皱眉苦死,而赵深却在听他分析了一堆之后,开口说道:“看来只有那一个可能了。”
“大人可是有何猜测?”门客赶忙追问。
赵深轻笑一声,说道:“我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门客一脸疑惑,追问道:“明白了什么?”
赵深看了这人一眼,紧接着就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说道:“此事事关我和陛下,不足与外人言。”
这门客虽然是赵深的谋士,但却也不会参与所有的机密之事,此时听赵深这般说话,门客便识趣的不再细问,而是说道:“看大人这模样,应当是好事一桩。”
赵深此时脸上却不是纯粹的高兴,而是既高兴又纠结,既兴奋又担忧,就像是一个即将飞黄腾达,却又有些瞻前顾后的人。
“罢了,此间辛苦,你不懂。”赵深说道。
待将门客打发之后,赵深仔细的看了一遍那些赏赐,嘴里低声说道:“没想到我赵深,也有以美色祸君王的一天。”
他又想到之前,皇帝除了处置柳贵妃和德妃,还将宫里那几个男宠赶了出去,皇帝之前的疏远,赵深全都领会成了这是认不清自己的内心。
如今过去这么久,得到这些故意拆分开的赏赐,皇帝身上留了一本,赵深得了另一半,这样的举动,被他自动就理解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