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然现在气氛很紧张,但它还是想说,这是它头一次觉得宿主说的话,叫统……听不下去。
宿主,您往西边看看,二世一路巡过来的血还没干呢。
“哦?”二世坐正了身子,又有了些趣味。
此人虽然性情不讨喜,不过思想倒是很端正,头脑也清楚,人也有眼光,还是有很多不错的优点的。
二世轻咳的两声,威仪的问道:“这话怎么说?”
周宁长揖到底,不客气的先用了叔孙通的话,她道:“臣认为最主要的原因是上有明主,下具法令,才有如今会稽郡这般太平安定。”
“咳。”二世轻咳了一声,“你接着说。”
周宁状若并未察觉二世的喜意,继续埋着头,严肃的陈诉自己如此言说的理由。
“去岁先皇东巡至此的余威还在,今上登基后,又再次严明了法令不说,如今又不辞路上颠簸,再次巡游至此,会稽郡能有此大致,全赖陛下和先皇的功德威望,臣在其中所起的作用实在不足为道,只是为人臣子的本分,是小道而已。”
【……】这话说得,叫统都要短路了……
_(:з」∠)_
“哈哈哈哈,你说得对,这是朕的不是。”二世哈哈大笑,头一次觉得说教的语气也这么中听,此时看周宁怎么看怎么顺眼。
同样瞧周宁顺眼的还有赵高,赵高笑看着周宁,目光里是毫不掩饰的欣赏,这样识时务又会说话的人才,他挺喜欢的,再调·教调·教,往后便可做他的股肱耳目。
周宁见此,心头微动,别躲过了二世,又被赵高提到咸阳去了。
周宁不客气的点了点头,严肃又欣慰的说道:“陛下知错能改,还是贤明能君。”
话音一落,二世瞬间敛了笑意,他不过笑言一句他就自以为是上了?
他真是讨厌这样直谏忠臣做派,他都是皇帝了,是天下最尊贵的人,怎么人人都还想着来教导他、评判他?
二世扯动脸皮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他漫不经心的说道:“你觉得朕严明法令是英明之举?”
周宁的语气铿锵有力,仿佛在维护、肯定人间正义般,她道:“是。”
【……】呜呜呜,统不相信!这绝对不是统心爱的宿主!
二世撑着下巴,语气里有一种不怀好意的笑意,“可是,有大臣说朕过于严苛了,比如,”二世下巴对车厢外殷通跪的方向点了点,“你认为,他会不会怨恨朕?”
周宁肃容回道:“臣不知殷郡守如何,臣只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哈哈哈哈,”二世听了,乐得手脚俱动的拍打着案几车板,他转头对身旁的中年男子说道:“赵高,把这话给朕记下来,这话说得好,这才是真正读书人说的话,记下来,传回去,叫文武百官都好生听听,好好学学。”
【……】统隐约怀疑,宿主……是在用后人的文章语句拍马屁吗?
“诺。”赵高一边恭敬应下,一边笑看了周宁一眼,对她释放着自己的善意。
周宁当然没有错过赵高表现的友好,于是她面无表情目不斜视的看着二世。
秦二世转回头就看见周宁如此模样,笑意又淡了两分,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人长得好看,行事观念也合他的心意,最难得话说得也中听,可怎么就生了副这样严肃没趣的性子。
这样一个瑕疵品真是叫他为难,杀了吧,可惜,带回去吧,也没趣。
周宁看着二世杵着下巴,像打量物件一般的打量她,看着他目光中明显的可惜和嫌弃,心情反而格外平静下来。
看来二世这一处,她侥幸的把握好了尺度,周宁微微垂眸,只等着二世叫她退下。
却见赵高移动了脚步,凑到二世的耳边说了什么。
周宁见此,恭卑的微微垂头,等着二世继续问话。
只听二世语带几分犹豫的问道:“天下人大都认为朕的皇位应当是扶苏的,你怎么看?”
这话是二世问的,却是赵高的提的,他大约是想借她的口为胡亥的登基再添几分名正言顺、理所应当。
这一问,同时也是二世最敏感的。人最心虚什么,就最听不得人说什么,所以哪怕陈胜的大军已经攻到了关中门户函谷关前,他也听不得人说“造反”,因为他心里知道,他的皇位是盗来的。
所以这一问不能答得太好,若是答得太好,给赵高助力了,只怕赵高生了惜才之心,当然,此问更不能触二世的逆鳞。
于是,周宁肃着脸,语气却带着疑惑的将赵高说服胡亥矫诏的话说了一遍,“若先皇无意传位与陛下,缘何东巡时只带了陛下一位公子?”
中规中矩就好,这两人谁对她好感度太高都不是好事。
“嗯。”陈词滥调了,二世恹恹的点了点头,不耐烦的对她挥了挥手,“行了,你退下吧,朕还要继续东巡。”
“诺。”周宁恭敬的长揖到底,正准备往后退,又听赵高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