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一缓。
“哦?”郡守问道:“你是认为你的能力不足以出任法吏?”
当然不是,她还是想做法吏的,若是让郡守有这样的看法却是不好了。
周宁笑着自信又坦诚的说道:“某曾和吉法官一同共事,觉得法吏的工作某还能胜任,并且某也很喜欢法吏的工作。”
既自认有能力,又有意愿,那为何还推辞不就呢?
众人疑惑的看向周宁,喜心里感动,却也皱着眉头既不解又不赞同的看向她。
周宁笑着解释道:“一来是因为,喜令吏比某更有资历,若是越过他而择我,怕是于郡守公正的名声不利。”
这一条,是捞到了郡守的痒处。
周宁笑了笑,又道:“二来,我知吉法官顾我之情,只是他如今抱恙,于公务怕是有心无力,还是由喜这样经验丰富的老吏出任法吏,更能叫他安心养病。”
这话说得,就是最擅做好人说好话的翘都自叹不如。
这两条,第一条虽是为郡守考虑了,却负了吉的好意,却有暗指吉考虑不周,不顾忌郡守的名声的意味,同时就显得自己是只不识好歹的白眼狼了。
可这第二条这么一说,她哪里是不识好歹呀,分明是知恩图报、重情重义到了极点,宁愿放弃自己想要的职位,只求吉能更安心的养病。
只怕原本对周宁只是一般的郡守,立马就会对他观感极佳了,要再有什么好事,一准想着他,作为上位者,最喜欢的便是知道感恩的下属。
果然,明明被驳回了命令,郡守却丝毫不见动怒,反而笑着点头允了,“你考虑得很是,好,那便由喜令吏出任法吏。”
喜抱拳应了诺,起身面色复杂的看着周宁。
最初,他也因为担心他考吏不过会连累自己,不想收他,后来是看见吉对他感兴趣极了,担心他因为年轻走上错路,便想着花费些钱财护他一护,也叫自己良心能安,可没想到最后,却是他照顾、回报自己更多。
周宁笑着对他点了点头,表示恭喜。
议定了法吏之事,郡守又道:“如今令吏还有一个空缺,便由白吏升任。”
参加考试,由咸阳任命考试的头名为令吏,那叫破格提拔,是对优秀吏子的一个特殊照顾,乙也是考得头名才被任命为令吏,这也是他骄傲的一个原因。
但若只有这样一种方式升为令吏,那令吏就该不够用了,所以还有一种就是资历够了,由郡守任命。
前次乙转为法吏,空出一个令吏的缺,因为考试的成绩发布在即,便等了一等,可如今再等,却是要到明年了,所以郡守这才直接任命了一个。
郡守说完事情走了,屋子里的人却没散,围着喜和白老热热闹闹的道恭喜。
他们这里贺得热闹,外头的各种议论也辩得有声有色、有理有据。
一说,乙法吏果真是,咳咳上位的,你瞧瞧才不配位,果真出事了吧。
一说,哪有那么巧,这头刚回去,说话人伸出三个手指头,那边就没命了,啧,说话人讳莫如深的道,他们前院的水深得很,咱们啊,看个热闹就行了。
有人争论了,那位不是这样的人,头一日送rou,第二日送汤的,拿人家当做前辈,敬重得很呢。
还是有人不服,双手抱胸道,那谁知道呢,反正我只等着看新任的法吏是谁。
呵!有自认和周宁相熟的人,护短的说道,那还不允许郡守看中我周兄弟的能力了?
他再有能力,可他才做了多久?能及得上喜令吏稳妥可靠?
众说纷纭,各执一词,总之,大家都等着看到底是谁出任法吏了。
其实,若新任的法吏是周宁,那确实太敏感了,乙做了法吏,她便从前院被转到了偏院,如今她刚刚回了前院,乙就丧命了,最后,她坐了乙的位置。
这一串巧合呀,真是叫人想不多想都难,就算大家相信周宁的为人,相信她没有耍什么Yin谋,那也得琢磨琢磨是不是两人相克,周宁克死了乙。
好在,最后结果公布,新任法吏是喜,而且这其中的隐情也一并流传了出来。
原本吉法官推荐的人是周宁的,郡守也允了,是周宁拒了,又荐了喜令吏。
一切流言议论都平息了。
“瞧瞧我兄弟这份情义讲究,我看谁还敢说我兄弟半个字不好?”偏院里狱掾黑踩在案几上,如是说道。
令吏所内,喜对周宁道谢,周宁笑得诚恳坦荡,并不居功,她道:“您不必如此,是您当之无愧。”
喜闻言,心情复杂的搬去了对面。
令吏所换了一个令吏,还是三个人,新来的令吏是老吏,工作并不需要人多指点,所以三人的工作量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对面的喜就不一样了,五日过去了,吉没有来,十日过去了,吉还是没有来,半个月,一个月,两个月,喜一个人当两个人用。
三个月过去了,到年底了,吉还是不能来当差,终于在始皇寿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