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辱的表情,凶狠地说:“再说话封上你的嘴!”
萧陟一怔,看了扎西一眼,低声说:“我听你的,你别生气。”
扎西瞪着他弯腰捡钱的动作,眼中神色复杂。
“才让,”阿爸说话了,从衣兜里又掏出一叠钱,数了十张一元的纸币递给才让。
才让接过钱,却也没有露出刚才那种欣喜的表情,挣扎了一瞬,又把钱还给阿爸,对阿爸说了句藏语。究竟说了什么,萧陟通过扎西的表情就能猜出来。
藏民自己放牧、养殖,都是自产自销,手里钱很少。也有卖藏药、虫草之类换钱的,但是这时候藏药和虫草这类东西在内地刚刚火起来,价格很低,很多藏民也没有买卖的门路。
扎西又愤恨地瞪了萧陟一眼,替才让把钱拿过来塞进他手里,直接用汉语同他说:“去买。阿哥能挣钱。”
萧陟知道他说给自己听的,暗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才让带了一大把羊rou串回来,脸上又有了笑模样,他跟阿爸和扎西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眉飞色舞的,可能是在说买东西路上的见闻。内地的事物,对他们而言总是很新鲜的。
扎西听着才让说话,脸色才渐渐缓和下来。
扎西他们一家坐的坐、站的站,无视萧陟,径自吃起了羊rou串。羊rou和孜然的香味飘进萧陟鼻子里,他肚子“咕噜噜”一声响,动静还不小。
扎西顿了一下,看了他一眼,然后拿了几个羊rou串递给他:“吃!”
萧陟受宠若惊,忙接过来,却也不着急吃:“我家有酒,你们喝吗?”
阿爸猛一抬头,他竟然听懂了“酒”这个字,笑着说:“酒!”
萧陟大笑起来,把羊rou串搭在茶几的杯子上,起身去拿酒。扎西立即放下手里的羊rou串,默默地跟着他。
萧陟假装不知道他是防着自己逃跑,笑着问了句:“爱喝白的还是啤的?”
扎西跟在后面没说话,只冷冷看着他。
萧陟给自己解围般自言自语,“那就都来点儿。”他找出一提啤酒和一大瓶红星二锅头,也不和扎西见外,直接递到扎西手里让他拎着,自己又从冰箱里拿出一大块熏rou,放到案板上切片。
他切rou的时候,扎西就倚在厨房门口看着他,两手拎着酒,默默地看着他娴熟的刀工。
萧陟突然回头朝他笑了一下,有个人立在厨房门口陪他做饭,这场景于他而言是多么的熟悉。
扎西被他笑得怔了一下,脸色有些不自然。萧陟也不让他尴尬,看了一眼就回过头去,麻利地把切好的熏rou装盘,端着rou和扎西一起去了客厅。
他冲阿爸连说带比划,要用酒和熏rou换他们的羊rou串,阿爸自打见了酒,脸上的笑就没下去过,乐呵呵地点头。
萧陟殷勤地给阿爸他们倒酒,考虑到西藏不用筷子,他也直接用手捏着熏rou吃,让阿爸和才让十分自在。
扎西能看懂他对自己家人的讨好,心中除了无奈,还生起些许异样的情绪。
三个半男人一边喝酒一边吃rou,阿爸同萧陟一直碰杯,由才让半生不熟的汉语搭桥,两人竟然也能聊起天来。扎西听着他们两人鸡同鸭讲,神色越发放松,吃起东西也渐渐放开了,他很喜欢那个熏rou,连着吃了好几片。
萧陟悄悄凑到他旁边,低声说:“喜欢吃明天再买点。”
扎西沉默地把嘴里的rou咽下,认真地看着他:“你讨好我们也没用,你是一定要跟着我们去西藏的。”
萧陟说:“我明白!我没想逃避,我是真的相通了,之前多吉那事干得太不地道了,见了你们就想对你们好一些。”他仔细看着扎西的表情,见他神色平静柔和,便大着胆子说:“而且,我一见你就觉得特别亲切,好像从前见过一样。”
扎西微微睁大了眼睛,有些惊诧地看着他。
萧陟心头大定,明白他肯定也是有了类似的感觉,一时心情激越,大笑一声,仰头一口气闷了一整瓶啤酒。他喝酒时姿势豪迈,有些许酒ye顺着他的脖子流下,扎西不知不觉地一直盯着他看,直到旁边的阿爸和才让都给萧陟拍手叫好,他才突然反应过来,默默地扭过头去。
萧陟放下酒瓶,抹了把嘴,借着酒劲对扎西说:“说不定,我们有前世的缘分。”
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