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很多吧?”
一瞬间,纪然记起很多美好的场景。和姥爷钓鱼,春天的野餐和BBQ,把刚出生的弟弟抱在怀里,盯着他猴屁股似的红彤彤的小脸……
“我呢……我是个野生的,被某对没做好避孕的男女丢在山里的一块石头上,连个襁褓也没有。在我的世界里,你是唯一的美好。你就像落在我心里的一颗种子,起初只觉得痒痒,时间久了,它就发芽,伸出藤蔓,把整个心都缠住了。”
情感丰富的纪然哪受得住这个,反手抱住闻名,把头埋在他肩头,“对不起呜呜呜……我把你忘得一干二净,你怎么不给我回信了?”
“我只收到过这些,学校倒闭了,我去了其他学校。”
“后来呢?你为什么连高中都没念?”
“我15岁就被孤儿院给撵出来了,在地下拳场打黑拳4年,之后被介绍到这边工作。”闻名得意地笑笑,“大概因为我是个野生的吧,我天生就皮实。什么无限制格斗、冷兵器对战,我一场都没输过。”
“你真苦。”纪然温柔地望着闻名,像个慈祥的老父亲。他轻轻开启第一封信,看着自己那幼稚的字体:……我的家庭成员有爸爸,妈妈,姥爷,淑娟(它是乌gui哦)和快要出生的弟弟。我不太喜欢淑娟,因为它的脑袋有点像蛇,我最怕蛇了……
闻名的目光扫过泛黄的信纸,轻声问:“你父母是怎么去世的?”
“你没查过我吗?”
“没有,我想凭实力了解你。”
纪然面露悲戚之色,用手机查了一条新闻给他看,“我刚上大四的时候,他们两个去吃火锅,遇到燃气爆炸事故,轰一声,和火锅店一起蹦上天了……你看这句,14人遇难,这里面就有他们两个。”
“没赔偿?”
“燃气公司赔了一些,都用来办后事买墓地了。事故原因在于老板私改管道,可老板全家都死了,我爸妈又没买保险……谁知道会这样呢。”
纪然没说错,绝大多数人,都会用平凡的方式度过一生,平凡到最终淹没在一个数字里。和各类辣椒麻椒香辛料一起,在天上香喷喷地飞舞,是他爸妈这辈子最轰轰烈烈的时刻。
闻名在他脸颊落下一吻,“我希望我当时在你身边。”
啪嗒,一滴眼泪落在信纸上。纪然说了声“抱歉”,用手指拭去水渍,把信收好。
父母上天了,可他的天塌了,再也无人可依,只有嗷嗷待哺的家人依靠他。如果禽兽秦先生出现在那时,他一定会毫不矜持地抱住这条大腿。
“虽然错过了你的一小半人生有点遗憾,但我今后都不会缺席的。”
纪然羞赧地点头,“嗯,你已经参与进来了。”
闻名的眼中绽出光芒,仿佛熊熊烈火再添了一把干柴。他们又吻成一团,直到下巴抽筋才分开。被晾在客厅的大黄不满地叫了两声,他们这才想起,它还在等着吹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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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睡女儿之后,纪然翻箱倒柜,寻觅着闻名回给自己的信件。
“姥爷,记不记得我小学时的那些课本、资料都放在哪里了?”纪然对靠在床头和老年女性网友聊天的洪福说。
“早就当废纸卖了。”
“……好吧。”
“你要从头学习吗?”
纪然略感失落,回到自己屋里,躺在床上慢慢消化今日的信息量。第二天清早,他才算真正从错愕的状态恢复过来。他,从单身狗进化为人,还和十几年前的笔友闻名谈起了恋爱。
这种相逢和相恋自带梦幻的滤镜,因为跨越了漫长的时间而格外动人。
他被这段奇缘给迷住了,一想到这个世界上有人这么喜欢自己,就觉得生活可期。那磨灭在健身馆休息室的快乐,又一点点融回他的血rou之中。
这天之后,秋意渐浓,纪然和闻名的小世界却是春意袭人。他们的相处模式和从前比并没有太多不同,亲密接触暂时停留在亲亲抱抱举高高的程度,再进一步纪然就会抗拒,脑中不受控制地响起哀婉的BGM和落花飘零的画面。
他不想因为屁股裂了而在夜里被送进医院急诊,忍受询问和怪异的目光……总不能说是夜跑的时候摔倒,一屁股坐在什么桩子上了吧。
一定会裂的吧,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