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幽香也觉心旷神怡。
虽说这不失为个好办法,用香味来训练人类幼崽也属常事,可夏桐的心还是稍稍提了起来——若冯玉贞一举成功,岂非更反衬出她这位母亲的无能?
那她丢脸可就丢大了。
幸而敦敦继承了他爹的高冷范儿,任凭冯玉贞这位老阿姨如何诱惑,他总是不为所动,自得其乐玩着夏桐命人新制的布偶。
冯玉贞举得手都僵了,也不见这熊孩子对她假以辞色,只得铩羽而归——她毕竟没有富江那样男女老少通杀的本事。
夏桐见她一脸挫败,安慰道:“没事,他还小呢,哪懂得分辨美丑。”
她心里倒是有几分松快,在冯玉贞衬托下,自己好像也不那么失败了。
冯玉贞却幽幽道:“刘家的男人都不识货……”
夏桐:……
敦敦才多大呀,冯玉贞硬要去讨一个一岁儿童的喜欢,未免太强人所难了些。再说,她不是有刘放么?虽然这对也是孽缘,不晓得能否修成正果。
眼看着时候差不多,夏桐让人将一地的杂物收起,正踌躇要不要去请皇帝来用晚膳,因最近事忙,皇帝来关雎宫也不定时,若贸贸然就将饭菜准备好,冷了便不好吃了。
何况还有冯玉贞在,不留她用饭也说不过去——这人倒像是算准了时辰似的。
正迟疑间,安如海匆匆进来通报,“陛下来了,宸妃娘娘您准备接驾吧。”
夏桐只来得及换了件衣裳,皇帝便已到跟前,她急忙俯身下去,“妾参见陛下。”
刚弯了个腰,皇帝便拉着她起身,“你有孕在身,无须顾虑这些小节。”
一旁的冯玉贞则结结实实行了全礼,无论何时,她的仪态都是无可挑剔的,哪怕在火盆边坐了半日,脸上也一滴油汗都未出,依旧娇媚动人。
夏桐看她打定主意要赖这一顿饭,只好自认倒霉,虽说添双筷子不怎么费事,可有冯玉贞在,一家子势必说不了悄悄话了。
刘璋瞥她一眼,淡淡道:“冯婕妤。”
冯玉贞以为皇帝要亲自留她用膳,激动得每一个毛孔都战栗起来,活像被星探发掘的素人,“妾在。”
然而皇帝的话却冰冷无情激碎她的幻想,“母后传召,你往宁寿宫去一趟罢。”
冯玉贞:……
一时间倒疑心是皇帝赶她走的托辞,可君无戏言,皇帝好好地撒这个谎做什么?若是真的,她不去可就得罪了太后。
只好灰溜溜告退,“诺。”
刘璋这厢才来到夏桐跟前,在她脸上使劲揉搓了几下,“朕瞧瞧,又圆润了不少。”
夏桐抗议:“那是水肿!不久便会消的。”
打死她也不肯承认好不容易减下来的身材再度陷入发福的境地——说来这都是谁害的?明明一副肾气不足的模样,偏偏就能一发入魂,夏桐倒怀疑皇帝才是喝了灵泉水的那个。
说起灵泉水,她本来想用这个当做诱饵来试一试,看能否让敦敦在周岁宴上好好表现,但又担心对敦敦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只得作罢——尽管从王静怡那婶娘家的孩子来看,灵泉水理应是无害的,不过那孩子毕竟也只十岁,想要从长远看,还须多观察几年。
刘璋见她脸上愁眉紧锁,心里便知大概,且因方才接驾匆忙,夏桐没来得及将那几本经书藏好,刘璋从床底下一眼看到那本二十四孝,不禁哂道:“你成天不出门,也不来看朕,原来就为忙这个?”
夏桐听他话里的意思,竟是又跟儿子较上了劲,揉了揉肩膀叹道:“我还不是为了您的名声着想?”
若敦敦抓周抓着什么不该抓的东西,丢脸的不也是皇帝么?子不教父之过,就算敦敦还未开蒙,那也是他生的,皇长子不成器,说出去那些藩王又该蠢蠢欲动了。
刘璋不露声色道:“朕看你倒是小题大做,他是朕的长子,谁敢轻视他?若有人背后传这种流言,只管押进暴室,再拔了那人舌头,这宫里的人才知道教训。”
皇帝平素很有机心,也擅长绵里藏针,可唯独在涉及家人的问题上就过分简单粗暴了,夏桐亦只能扶额——看他这个样子,自己一时还真不敢要求什么,本来因为与日俱增的盛宠,自己便有沦为妖妃之嫌,若还撺掇着皇帝要这要那,杀伐决断排除异己,那皇帝也成了妥妥的暴君了。
加之她嫂子金吉娜产期将至,夏桐也是个双身子,如今还是求稳为妙。
她去看儿子,敦敦见了皇帝倒很欢喜,嘴里还呜呜哇哇念着“父皇”,除了有些吐字不清,态度还是很招人爱的,至少皇帝看着很满意。
就是他手里把玩的东西……夏桐瞧着怎么那么眼熟呢?等她认出那样物事,整个人都快石化了,“这是……乾元殿内的玉玺?”
刘璋面上反倒若无其事,还嫌她大惊小怪,“抓别的,不如抓这个,朕倒要看看谁还敢议论。”
夏桐:……
人家是不敢,可她也不敢呀——乖乖,这块印是能瞎玩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