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都归您一人所继承了——”
土方:“……”
啊,骂得真狠啊。这位“九条小姐”,真是一点都不给那位“西乡大人”的弟弟阁下留丝毫情面啊?!
然而,西乡从道的脸上掠过了一抹清晰的痛苦之意。
土方想,他明明知道那位“九条小姐”所说的话是陷阱,是故意要说出来动摇他的心志的,可是他还是中招了,不是吗。
“……并不是这样的!!”西乡从道突然显示出了一种与他那种瘦削身躯不相称的巨大魄力,高声吼道。
他在吼的时候不可避免地要甩一下头。土方惊讶地看到那位谎称自己叫“雪子”的“九条小姐”及时移动了一下压在他颈间的短刀,这才让西乡从道没有当场因为自己的情绪激动而被割颈。
土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西乡从道和那位“九条小姐”两人。
现在他可以确认一件事了——这位“九条小姐”的目的,从一开始应该就是潜入军营,来见西乡从道的。艺伎“雪子”的身份应该只是一种伪装,这位“九条小姐”应该是萨摩军那一方的人,因为她听上去似乎是站在那位西乡大人一方说话的,并且还强烈指责了执意站在官军一方的西乡从道。
那么,或许她就是萨军一方派来劝降西乡从道的?
土方并不知道西乡从道来到前线这里做什么。他现在也顶着个“内藤胜人”的假名字,在官军内的地位也不甚高,并不像是十年前的戊辰战争时那样,能够轻易得到高层才会获知的绝密消息和情报。
不过他敏锐的洞察力、分析力和判断力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他在简短思考之后得出了最有可能贴近事实的推理:西乡从道来到这里,其实应该也是为了寻找机会与萨摩一方接触,进而站在官军的立场上尽可能地劝降萨摩的。
这是非常容易得出的结论——战事进展得很不顺利,恶劣的天候和地形导致双方都战斗得异常艰辛;即使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但无论是留在东京的那位同样姓“大久保”、出身自萨摩的大人物也好,还是来到前线的这位西乡家的小弟弟、在政府军中也位居高位的从道大人也好,都还存有一丝期待之心,希望着能够尽快结束这场战事,避免更多无谓的消耗和牺牲。
……但是,现在这场会面,进行得很不顺利吧。
土方慢慢拧起了眉。
虽然他不知道在那间长屋里发生了什么,西乡从道和这位“九条小姐”又都说了些什么,但是现在让他看起来,“九条小姐”的一言一行,都只能使得西乡从道想要和萨摩一方持续沟通说服的努力化为乌有——
莫非,这位“九条小姐”,压根不是西乡隆盛派来私下与西乡从道会面的特使,而是……萨摩军中一意孤行、打算与官军对抗到底的顽固派的代表吗?!
土方神情一凛。
就在他得出这个不祥的结论的同时,他听到了西乡从道接下去的话。
“……我,当然是想要问问兄长,为什么要这么做……能不能有一种方法,能够和平解决兄长想要做到的事情……”
然后,土方听到了“九条小姐”的回答。
“西乡大人的信,我不是已经亲手交给您了吗。那就是西乡大人要做到的事情。……带着大家上京去,亲口问一问如今的官府到底想不想让以前身为士族的大家活命……如果官府回答说‘不’的话,那么,就没有什么可以和平解决的方法。”
虽然说着内容恐怖的话,但是那位“九条小姐”说到最后,声音里居然带上了一丝笑意。
“从道大人,为什么经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么天真呢~”
西乡从道猛然一震。
“你……!?”
“……您来到这里,究竟是想看到兄长带着那些忠诚于他的萨摩男儿们在大雨里狼狈作战、不断有人死去的样子,还是想牵着你一直敬佩的兄长的鼻子走,让他听从于你呢?”那位“九条小姐”缓缓说道。
“……哪一种,都是您现在不能做的吧。”她顿了一下,说出了残忍的结论。
“如果真的想要追随您的兄长的话,从一开始您就可以……但是,您没有。”
“拖到现在终于来到这里,也只不过为了为自己求取一个心安而已。……等着您的兄长拒绝了您的劝说,也拒绝您的追随,然后,您还能怎么办呢?在官军的阵营里大声地说您作为弟弟,一定要追随兄长到底吗?”
忽然,她撤开了横在西乡从道脖子上的短刀。然后,左手用力一推搡西乡从道的肩头。
或许是因为猝不及防,又或许是因为她所说的话深深地动摇了他的心志,西乡从道居然丝毫没有抵抗似的,顺着她的力道往前踉跄了几步,然后猛地转过头来,脸色异常惊愕地望着她,甚至微微张开了嘴。
虽然在下一瞬间,没有给两旁打算冲上来救他的人们一点机会,那柄短刀就又闪电般地重新横在了他的颈间,继续威胁着他的生命;但是,西乡从道已经在那短暂的一瞬间里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