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易衡的手指顿了顿。
剑是金属锻造而成,平时摸着也是凉凉的,可现在,他为什么会感觉摸到了什么温热的东西?
易衡举起剑来,困惑地看着。
可左看右看,他也没有看出剑有什么异样。
难道是剑灵在里面修炼导致的吗?
他没有多想,将佩剑轻轻放在桌上,翻身上床,没多久,便沉沉睡去。
没有人注意到,黑暗中,剑身之上却有点点光亮,源源不断地吸收着四周的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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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苏骋带着灵剑宗弟子,坐上了回宗的灵舟。
当看到那座熟悉的山峰之时,所有人都忍不住欢呼起来。
这里,才是他们的家。
守山弟子见到灵舟,立刻传讯上去,不一会儿,山门之外就站满了迎接的长老和弟子。
易衡一眼就看到了在人群中冲他挥手的钟无期。
回想起他的叮嘱,易衡摸了摸鼻子,没来由地有些心虚。
“好小子,竟然拿了魁首,还突破了,不愧是我钟无期的弟子,走之前没白嘱咐你!”回到第二洞天,钟无期重重一掌拍在他后背之上。
易衡被他拍得咳嗽两声:“师父……”
“干嘛?”
“你不是说让我量力而为吗?”
钟无期脸上笑容一僵:“有吗?这说明,你量力就是要拿第一,为师对你的实力很有信心啊!”
易衡:……
算了,他是师父,他说了算。
两人寒暄片刻,钟无期简单问了问易衡关于潜龙会上的事,听到苏幼禾诬陷他的时候,气得脸都要绿了。
“那苏幼禾,也太恶毒了些!”
眼看着他提着剑就要去找苏骋讨说法,易衡将他拦下:“师父,苏幼禾已经被处置了。”
“怎么处置的?”
“她修为被废,被关押起来了。”
钟无期愤愤地收剑:“没要了她的命,真是便宜她了!”
易衡心里一暖,却也没忘了提醒他苏骋的事。
“师父,此次千机宗之行,宗主表现得实在是奇怪。”易衡把一路上的经历和苏骋的两幅面孔一五一十地告知钟无期。
钟无期冷笑一声:“还用你提醒吗?那苏骋小儿是个什么玩意儿,早一百年,我们都看清楚了。”
还只是弟子的时候,苏骋就爱在背后使绊子。
一边嫉妒哥哥的天资,一边又仗着哥哥的威势,在灵剑宗中排除异己。
此人生性多疑,鬼点子也确实不少,在百年前的那场战争中,得了个“智囊”的名号。
但钟无期一直怀疑,苏允的死到底与苏骋有没有关系。
那场战役,以苏允的实力,不应该如此惨烈才对。
但苏骋当上宗主,他们虽有怨言,却无法表露。
甚至朋友之间都要装出矛盾颇深的样子,以免被多疑的苏骋算计。
他和张凌月,就是如此。
听钟无期说了些从前的事,易衡突然开口问道:“那,苏允前辈的墓何在?”
“苏骋将苏师兄安置在后山西北方的一处山头那里,后山危机四伏,我们就是想要祭拜,都难以寻到。”
苏允的墓,竟然在后山?
易衡眉头紧皱。
他原本打算去苏允的墓周围探一探,现在看来,并他想象的那么容易。
师徒两个又说了会儿话,钟无期就打发易衡回去休息了。
然而回到自己屋子的易衡却并没有歇下。
当月光静静洒在窗前之时,他换了身黑衣,以夜色作为遮掩,偷偷溜向后山。
他没有注意到,一道影子,悄无声息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易衡在树木之间穿梭着。
说来也是奇怪,一路上,都没遇到几只妖兽。
他低下头,看了看藏在袖中的小红鸟。
“啾啾。”小红鸟骄傲地挺起了胸膛。
易衡轻笑一声,继续前进。
据钟无期所说,苏允的墓在妖兽森林西北角的山头,易衡找了半天,终于看到了墓碑的一角。
那块碑,不知被何人踩了一脚,将玉石都踩得碎裂开来,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脚印。
易衡俯身,仔细看着那道脚印。
从大小上判断,这应该是成年男子踩上去的。
除了苏骋,易衡想不出还有谁对苏允这样一位英雄能有如此深沉的恨意。
他对着那个小土堆,鞠了一躬。
“前辈,我只是想要查证而已,希望您不要介意。”
易衡从储物袋中掏出提前准备好的铲子,将苏允的棺材挖出。
一百年前的灵木至今依然保持着原样,可这棺木,却明显是被人打开过的模样。
易衡沉凝片刻,慢慢地将棺木打开——
里面果然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