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瞬间“啪”地捂住了乱抖的耳朵,大声转移话题:“你这次忘说凌凌了!”
“好的,凌凌。”
薛浆糊继续给她上药,而高贵无比的祭司因为蚊子包以外的奇怪东西憋红了脸。
气氛陡然安静。
正是因为薛谨的意识位于混沌状态,他才会很自然地对沈凌说出那个称呼,却根本意识不到自己要去解释更换称呼的原因——
因为过去他每一次说出“沈小姐”时,心里响起的都是“凌凌”。
不过是过于克制,这称呼不允许被沈凌听见而已。
但就在昏睡前,薛谨给自己下的桎梏已经因为某个决定而松动……尽管此时困倦的主人没有真正去思考这松动意味着什么。
松动后的桎梏默许了“凌凌”与一个印在头发上的额头吻。
……当然,即便是几乎由潜意识Cao控的薛谨,也只会默许这个程度的行为。
仅仅如此。
【灾祸之主……真好笑。】
【那个脏东西在期待什么呢?】
【他以为我会……吗?做朋友?开什么玩笑!】
终于,薛谨把用光的棉签扔进塑料袋,重新旋紧了盛放酒Jing的瓶子。
他后撤了几下,坐在了床头,而沈凌抱着手臂,还在和之前莫名退缩的她自己生闷气。
“好了,凌凌,已经全部上完药。”薛谨说,按着自己的膝盖缓缓站起,“按着约定的,我去给你熬糖水喝。”
那当然啦,本喵都受了这么大的罪,又是皮肤疼又是耳朵痒。
沈凌抱着手臂,略带骄傲地仰起头,闭上眼睛,等待仆人附加的口头夸奖。
“你做得真的很好,凌凌,非常……”
仆人夸奖的话到一半卡壳了。
是不知道怎么组织对本喵的赞美词了吗?
沈凌偷偷睁开了眼睛。
——却发现仆人根本没在看她,仆人正支起手臂,按住了自己的太阳xue,柔顺的浅紫色中长发垂在脸颊旁。
他的眼睛也是闭着的,眼尾的泪痣正好躲在台灯灯光的Yin影里。
沈凌微微瞪大了眼睛。
这样的薛谨,突然和一个月前倚着手臂靠在塔派店里的薛谨重合了。
极美,极远,她非常不喜欢。
像尊塑像。
——这尊美丽的塑像,让她回想起了,睁眼发现薛谨躺在她旁边睡着的那个瞬间。
她当时一点都没感到身上的疼痛,只想着赶紧把与蚊子作战时丢脸的失败证明藏起来,然后急急慌慌去收拾那些乱扔乱丢的东西——实在是她被蚊子叮咬得心情极其糟糕,阿谨的手机又打不通——如果阿谨回来后看到她把他的窝搅得一团糟,一定会失望的。
【阿谨回来啦!我好开心!】
【……我不能让他一回来就不开心,我要赶紧把那些东西处理干净!】
……那又是为什么,她会忘记这个目的呢?
明明不过才过了一个多小时。
“……抱歉,我只是有点困。”薛谨闭眼眯了一会儿,又直起身准备往厨房走,“你想吃什么味的糖水呢?凌凌,我记得走之前冰箱里还有梨子与橙子,黄桃罐头有点防腐剂……”
“不用啦。”
从沈凌嘴巴里跑出来的是这样一段话,“我不想吃糖水了,我要一个人去客厅收拾玩具。你躺下来睡觉嘛,阿谨。”
薛谨揉太阳xue的手顿了顿。
他过于诧异,以至于他睁开了半合的眼睛。
——而沈凌急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你不要用这双眼睛看我!”她苦恼而困惑地说,“就是因为看到了你的眼睛,我才会把我伟大的计划抛到脑后,只想一个劲待在你旁边玩的!”
“不行不行!你把眼睛挪开,然后去睡觉!去睡觉!”
薛谨:“……”
这货浆糊般的脑子艰难转了转,只冒出一句解释:“我不是美杜莎,凌凌。别这样,你也不是第一天发现我眼睛颜色不怎么好……”
“不!不不不!”
词语匮乏的小孩直接打断了他,焦躁地跺起脚来:“不是你眼睛颜色的问题,你的眼睛颜色棒极了,我特别特别喜欢——我是说我自己最近奇奇怪怪的毛病!啊!烦烦烦!”
“我、我之前看到你躺在我旁边的时候——你闭着眼睛,特别特别安静——你闭眼睛的时候我就特别想做点让你开心的事,所以才会跑出来收拾东西——”
她恼火地喊道:“可是你出来找我的时候是睁着眼睛的!我看到睁着眼睛的你,就什么也不想收拾,只想跑过来跟你一起玩——呸,我也不知道我具体想玩什么了!”
最终,祭司呼哧呼哧喘着气,狠狠挠了床单一爪子。
“讨厌!讨厌!讨厌!你,听我命令,现在回房间去睡觉休息,把眼睛一直紧紧闭上,不要看着我从而干扰我哄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