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
【与此同时, C市, 某间安静的郊外公寓】
凌晨两点整才睡着的可怜男人固然打算坚守自己“每天早晨六点半起床”的平凡时间表, 但也没什么自虐的习惯。
起码,他还没有变态到要求自己必须在六点半的时间自然醒。
昨夜又是去印度洋上空停风暴运飞机(感谢低能见度的遮掩),又是赶到急诊室趁人家姑娘睡着把脊椎接上了(感谢符文治疗产品)——别问, 问就是闪电炸得有点疼——在设置好的闹钟响起之前,薛谨绝不会有“主动睡醒”的情况,他将完全陷入深度睡眠。
长年昼夜颠倒的猎人本就和“规律时间表”没什么关系,全靠手机闹铃续命。
结婚之后,为了防止吵醒沈凌,他的闹铃声音一向调到最低,自己的听觉感官则在睡前被调到最高的灵敏度。
……然而,今天的薛先生,没能成功地被自己的闹铃叫醒,完成安静起床的日常流程。
他过于灵敏的感官,让其提前三十分钟被旁边的姑娘闹醒了。
耳朵表示棉被摩挲的声音愈发响亮,这说明敌方在接近;而被窝外的拉扯说明敌方正在尝试拉拽他起床,或扒拉他过来玩抱抱——结合沈凌的心理年龄,更可能是后者。
……事实证明,既然这只在体积只有巴掌大时就会躺在他胸口上睡得四仰八叉,变成人形后也不会消停。
反复把被子往头顶盖了好几次,试图挡住敌方进攻无果后,被扒拉醒的薛先生麻木睁开眼睛。
……然后他发现罪魁祸喵其实还没醒。
沈凌怀里的热水袋早就丢到了床脚。
沈凌怀里的兔子娃娃早被压在了她的肚子下面。
沈凌的怀抱里空了,所以她开始无意识地朝上方挥爪,试图够到空气里某种隐藏的东西,并掀开了自己肩膀处的被子。
挥着,挥着,她整只慢慢往旁边斜,斜到直接侧身面对他,并挥爪拍开了中间的擀面棍。
最终,她成功隔着两个被窝,扒拉到了想往怀里扒拉的新宝藏。
——薛先生的胳膊。
重新抱住了自己的宝藏后,沈凌满意地“咕噜”一声,脑袋也慢慢从自己枕头的位置蹭过来……
默默盯视完全程的受害者薛谨:……
顶不住。
但是必须得顶住。
说时迟那时快,他迅速出手抵住了她的脑门,谨慎、敏捷地抽出了自己的手臂,并在不碰到她肚子的情况下抽出了那只脸被压扁的兔子玩偶,将其往沈凌乱扒拉的手里一塞。
全套动作只在眨眼之间,流畅完美,老练体现了一个顶尖的猎人——也更加体现出一个平凡单身母亲照看闹腾小孩多年的功力(。)
——不管如何,不会体现出一个和美少女躺在同一张床上的正常男性就是了。
而后者果然陷入安静。
她抱紧了兔娃娃,把脸埋进了毛茸茸的兔耳朵里,轻轻“咕噜”了一句,又翻身滚回了自己的被窝。
徒留一对毛发稍稍蓬起的毛耳朵,一个提前三十分钟被扒拉醒的可怜男人,床脚的热水袋,踢开的擀面棍。
薛谨抑郁地望着天花板呆了三分钟左右,发现老年人(?)一旦被吵醒再也无法沉入睡眠,只好翻身起床。
摸到手机,关掉闹铃。
“今天带沈凌出门多买几个毛绒娃娃吧。”
务必把她的怀抱塞满,睡觉时扔了一个还能再去抱另一个,别再蹭过来扒拉我的被窝或手臂。
……话说她猫形态的时候睡觉还算安分啊?只会躺在他胸口上往半空无意识蹬腿挥爪?为什么变成人后就要扒拉我,不去扒拉空气了?
【一小时后】
“xx电子科技集团?”
洗漱完毕的老年人戴上了厚厚的圆眼镜,此时正夹着电话在厨房给自己泡咖啡,“我当然听说过,C国资本界大名鼎鼎的商业巨……”
他刚想表达“这种有钱人的事业与平凡的我无关”,就听见电话那端的钟海林说:“据说这是祭司最后一次出现时停留的地方。教团方面已经派人过去调查了。”
薛谨:“……”
行吧。
“您要求知道教团最新的行程。据我所知,他们已经在动身前往A市的路上,所以过来和您说一声。”
……所以,事情是怎么从“稍微包庇无辜人类美少女”到“瞒着所有人包庇教团出逃祭司”的?
这样下去,窟窿只会越补越多,就算他几天后成功离开,也难保教团找到沈凌后不会顺藤摸瓜查到自己……
不,既然他出手包庇了“祭司”的行踪一次,就完全无法“置身事外”了,即便他能重新躲到别的国家。
薛谨谢过钟海林,挂断电话,喝完自己无糖无nai的咖啡。
只要沈凌还在自己证件的配偶栏里,保护她就是自己的义务。
就算几天后自己离开,办好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