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玛法误会了?下次你八婶婶包他们进宫,玛法再看看。他要是不够勤快怎么办?”
弘星信心满满:“玛法,弘星相信弘昭弟弟。弘昭弟弟不勤快,弘星打他屁股。”
“……好。玛法相信弘星。”亲亲玛法忍住笑儿,“《聊斋志异2》好看吗?”
弘星眼睛一亮:“好看!玛法,蒲松龄写的慢啊。弘星昨天去看他,他说需要静一静理一理。三叔说蒲松龄是日子过得好了,心境变化了。”
皇上细细琢磨,不由地点头:“这倒也是。这就好比画画儿一样。画院派和民间野派就是不一样。环境不同感受不同,下笔也不同。”
弘星小鼻子嗅嗅,闻到一丛红色的山茶花开的鲜艳,喜欢;看到池塘边的一颗柳树开始鼓芽芽,心里的一个问题更为清晰。
“玛法,弘星昨天逛街在茶楼歇脚,听到有人念‘……春日酿成秋日雨。念畴昔风流,暗伤如许。纵饶有,绕堤画舸,冷落尽,水云犹故。忆从前,一点东风,几隔着重帘,眉儿愁苦。待约个梅魂,黄昏月淡,与伊深怜低语。‘”
“玛法,一个文人说,纵观这首词,词人明明是在咏柳,但全词没有出现任何一个‘柳’字,炫技高明。霜条、飞絮、重帘……也不见穿插生硬,是好词。
但是有另外一个文人说,这词不是河东客写的,他说,”小孩儿学着那个人的模样语气十分的相似,“吾等读书人苦学格律、炼字之艺多年,有几人有这般水平?河东客多年来苦学于此一个风尘女子,能写出这样的词?莫不是恩客代笔?”
“玛法,风尘女是什么?玛法,写词和风尘女、读书人有关系啊?”
亲亲玛法:“……”那个气啊。当着小孩子在场大庭广众之下直接说“风尘女”,斯文何在?体统何在!
亲亲玛法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怒气:“有些人,自己没有那个水平,就以为其他人也没有那个水平。更有些人,心胸狭窄不承认天下女子的能力,只一句‘女子怎么怎么’,好似他是一个男子,他就出神入圣了。”
“这等人,弘星只见着,看着,认识就好。看清楚其优点缺点,心里有数。若是那一天需要用到,需要时刻保持清醒。”
“环境对人的影响很大。”皇上抱着乖孙儿坐到亭子里,眼望湛蓝天空,感叹颇深,“玛法如今深刻体会到,环境对人的影响。
和一些心胸窄,小心眼,言语行为戾气粗俗的人一起久了,自己不知不觉也会变化。‘孟母三迁’的故事,弘星记得吗?”
弘星乖巧:“玛法,弘星记得。孟母为了孟子能有一个更好的读书环境,更好的成长环境,搬迁三次,没有孟母就没有孟子的成就。李光地老师说:‘女子对孩子的教育非常重要。娶一贤妇,旺家三代。
梅文鼎老师说,女子的性情脾气关系到一家和乐团结。西洋老师说,女子的血统关系到孩子的血统,女子的教养关系到孩子的教养,女子的健康关系到孩子的健康,女子的智慧关系到孩子的智慧……”
小孩儿摇头晃脑的顽皮,几位老师的话都记得清楚,背的清晰,听的他玛法脸上肌rou抖动,那个叫无奈。
弘星眉眼弯弯,开心得来——“玛法,三姐姐和弘星啊,聪明、健康、弘星的额涅最好。”
亲亲玛法嘴角一抽:“玛法知道了。我们的弘星有位好额涅。”
弘星骄傲脸。
亲亲玛法:“!!”
然而弘星开心啊:“玛法,弘星的问题啊,河东客是谁?”
亲亲玛法:“!!”
弘星:“??”
然而弘星逛了秦淮河他也不知道,秦淮河唱曲儿的,和戏楼里、田间地头唱曲儿的区别,他问小系统,小系统学会了“尿遁”。只能问他玛法。
亲亲玛法——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亲亲玛法面对乖孙儿的大眼睛,镇定自己,慢吞吞地开口:“那首词,通篇都在以柳树写词人自己,但却完全不著痕迹。只在最后几句写怀念旧人时,主人公才出现,是一首好词。
一切词句要有情,诗词方面更是。雨、烟、东风、月、夕阳等意境一一引入,随着时间层层铺开,词人的情绪也层层递进,斜阳到月下,一笔勾勒,层层渲染……可惜可叹。”
皇上说着说着,回忆曾经秦淮八艳之一的柳如是的一生,倒有几分文人怀才不遇的感叹。当然,皇上是不会告诉四岁的乖孙儿,河东客就是柳如是。
“红尘滚滚,风霜扑面。可惜就可惜在,到底是没能挣扎出风和尘。风尘女、风尘男,都类似这般。”
“想来词人没留真名字,只留‘河东客’,不想被人知道身份。通过词意大致猜到是女子手笔。”
弘星疑惑,还能通过词意看出来男女?
亲亲玛法一板脸:“弘星太小了啊。长大了就能看懂了。”
“《前唐传》看到多少了?玛法来考一考。”
弘星一听,果然瞬间忘记他的其他问题,呱呱地显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