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清的官员,弘星要学会分辨,要学会使唤。
君子群而不党。宽大老人,几近完人。陈廷敬是难得一个的,不结党还能做大事的直臣。”
皇上满腹感叹。弘星眨巴眼睛,“玛法,弘星知道有坏人,坏人也大清人。玛法,‘群而不党’是什么?”
“群而不党啊,”皇上叹气,眼望缓缓流淌的运河水,干脆拉着乖孙儿坐在下来,用着茶点慢慢地说。
“弘星可记得,前朝灭亡的原因之一?”
“弘星记得。”弘星放下手里的玫瑰露,掰着手指头一个个数:“对外,和日本、缅甸、蒙古、女真……的战事耗尽财力,但出征的将军却不掌权,文官当政。
大海洋航运兴起,明朝禁海开海变化多,却无力打击倭寇和私人港口,造成沿海百姓苦不堪言。
中原不产白银,外国的白银流入减少或者增加,直接导致中原白银购买力不断跳动……”
皇上听得来了兴致,还接着问:“弘星说得对。对内那?”
“对内,明朝吸取宋元两朝的经验教训,却无力管控土地兼并的事实。富者极其富,而每至于剥民;贫者极其贫,而甚至于不能聊生……穷富矛盾激化……”
小孩儿说的认真,有些原因碍于年纪,他只是单纯地记住,并不理解。皇上认真地听完,满脸骄傲:“很对很对。”
“现在还有岁数大的百姓说,先朝末期,署印如打劫。各级衙门就像强盗一样互相打劫,一起打劫百姓。甚至有人说:‘当时世局,何处非用钱之地?当时世人,又何官非爱钱之人?’
钱,它只是一个货币。其实它什么都不是,不能吃,不能喝,不能暖身……可是当一个国家的每一个人,都把这,什么都不是的货币当命一般的时候,问题就来了。”
从明太~祖朱元璋到明武宗正德年间,国家安定,休养生息,危机显现……张居正改革,危机与改革并存的时代。但张居正不可能成功。张居正失败了,各种利益集团大反扑,加速前朝灭亡……”
“玛法自己的看法,这所有的原因,都可以合为一句:争斗。外部争斗,内部争斗。外部争斗不怕,最可怕是内部争斗。党争,是亡国之首……”
皇上认为,万历以降,官僚群体内部纷争日益激烈,严重干扰大明朝廷处理政务、解决现实问题的能力,甭管什么党派,都是小团体,都应该先打五十大板。
“玛法知道,不管什么党派里面,都有君子小人。总体上来说,东林党人中君子居多。但是,东林党人,一堂师友,发誓要以冷风热血,洗涤乾坤……却忘记了,他们根本没有实权。”
“文党派,武党派,互相打压争斗不休。文官里面根据地域分为北党和南党。然后文风鼎盛的江南文人,又分为昆山党、浙江党……
东林党的清流们不光无权,也没有处理实际事务的能力,却无知无畏地加入进来,被当权者利用,加剧朝廷的党派之争……”
“党争不断,乃祸国殃民之乱。东林党成为江南士大夫的代表,借讽议朝政、评论官吏之名,行包庇地主,为富商巨贾争利之实。
他们提出廉正奉公,振兴吏治,开放言路,革除朝野积弊等等口号,实质上却对明末饥荒灾民的悲惨视而不见,对征款赈灾行为极力阻挠……
当然,玛法知道这些口号都是对的。可在当时混乱不堪的情况下,战事不断天灾人祸朝廷无力,老百姓流离失所无人过问……谈这些有何用?朝廷动弹一下不过是加速灭亡罢了。”
“弘星玩积木,抽木板,知道吗?”
弘星迷瞪眼:“玛法,弘星知道。”
“乖,一个好房子,抽走几块木板无关紧要。一个岌岌可危的积木房子,抽走其中一块木板,房子会直接崩塌。”
弘星大眼睛一闪,思考,思考,小nai音清脆:“玛法,不对。一个岌岌可危的房子,本就是崩塌。”
“咳咳”亲亲玛法重重咳嗽几声:“玛法知道。但没崩塌之前,总有一个抢救的希望不是?拖一天是一天不是?”
弘星小眉头皱巴:“玛法,不对。应该在房子变得岌岌可危之前,开始修缮。弘星知道,每年秋天,四九城的老百姓都提前修缮房子,准备过冬。”
“咳咳”亲亲玛法再次咳嗽几声,还瞪一眼上来甲板的五贝勒和陈廷敬。
五贝勒和陈廷敬装隐形人,却是实在忍不住,想笑。可是小孩儿还有其他问题:“玛法,朝廷为什么没有力气打仗救灾抓贪官?”
亲亲玛法就感觉自己也没有力气。
“因为党派之争起来的时候,各种内斗优先于整个朝廷和国家的利益,想做实事的官员也被狭裹其中。打仗,各个党派争兵权,各个党派抢功劳,各个党派害怕哪个党派打胜仗……
救灾,朝廷拨下去十万两银子,你拿一点,我拿一点,你拿五两,我要拿六两……到老百姓的手里一万两不到,陈米里全是沙子。
贪官,十个官员中九个贪污,都风光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