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记忆中的模样。
殿前的那张石桌也在。
娴贵妃见她走的太慢, 回头几步到了跟前,挽住她胳膊,“咱先进去,别让人瞧见了,尤其是那朱锦媚,惯会做妖。”
姜漓被她拖进殿内。
里头的陈设还是二皇子离开之前的模样,二皇子死后,太子归来,只命人每日打扫,从未动过里头的东西。
屋内的每一处都很整洁。
唯有那楠木案上还摆着一本书。
娴贵妃去屋内的画篓里取了副画出来,见姜漓立在案前盯着那书在看,便道,“表哥生前习惯在案前搁一本书,也不让人收拾,这书估计是走的时候搁在这儿的,谁能想到,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了。”
娴贵妃突地想起来了一桩事。
“说起这个,小时候我可讨厌秦家那小萝卜了。”
姜漓回头疑惑地看着她。
“表哥的书从不让我碰,她就可以,仗着她未婚妻的身份,可没少排挤我。”
姜漓瞟过目光一声不吭。
娴贵妃又“呸呸呸”几声,“瞧我这嘴,人家一家都没了,我还计较这些,罪过罪过......”说完,才将手里的画像扑在了桌案上,“来,给你看看。”
姜漓那日在内务府的库房里找到的一副,二皇子立着。
今日娴贵妃给她瞧的,二皇子坐着软塌前,神色温润如玉,正盯着手里的书本在瞧,腰间的一块玉佩从他袍子前垂下,甚是醒目。
姜漓别开眼。
娴贵妃却看的甚是仔细,问姜漓,“是不是很俊?”
姜漓没答。
片刻,娴贵妃戳了一下她,“问你呢。”
姜漓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要是表哥还在,秦家那小萝卜又走的早,我本可以......”娴贵妃意识到又说漏了嘴,赶紧堵姜漓的嘴,“你可不能说出去。”
姜漓也不知听没听,只点头。
娴贵妃又瞧了那画像一阵,便收了起来放回了原位,正打算出去,姜漓却突地问她,“娘娘不是说今日是二皇子的生辰吗。”
娴贵妃点头,“对啊。”
“何不烧些纸钱?”
娴贵妃被她一提醒,愣了愣,才反应了过来,“对,我怎么没想到这个,你先在这等会儿,我让嬷嬷拿些纸钱过来。”
娴贵妃出了屋子。
姜漓一人立在那案前,立了一阵,才缓缓挪动了脚步,轻轻地坐在了那把椅子上。
这椅子,很多年前,她曾坐过。
那日周绎转过头来看她,“你要坐吗?”
她站在他身旁,仰起目光,期待地点了点脑袋。
周绎将屁股往边上挪了挪,她赶紧往上爬,奈何腿短,够不着。
周绎起身,一把将她提了上来,随后挨着她坐下,“不许出声,不许动,知道吗?”
她点头,“知道。”
那画面分明过了许久,回忆起来,却很清晰,同一个地方,她坐在了同一个位置,可身旁那个抱着她坐上来的人,已经不在了。
那桌案在姜漓跟前,渐渐模糊。
姜漓终是抱着胳膊,将头埋了下来,轻轻地道,“绎哥哥,我回来了。”那声音很轻很细,压抑着那埋藏在心底的沉痛,破在了那喉咙间,“可你不在这儿了。”
清师傅有一日同她说,“他在找你。”
他定也是去过秦家的院子,才知道她还活着。
清师傅没让她见他,“他被关在了道观,你不能见他,秦漓已经死了,在秦家没彻底翻案之前,这世上再无秦漓。”
那日久财崖大雨,清师傅将她护在身后,死前又才告诉她,“他死了。”
死在了战场上。
用自己的命,护住了太上皇后,换来了韩家的安宁。
“那宫里没什值得你留念,不许去复仇,你母亲只想让你好好地活着。”
从那时起,秦漓就知道。
他和秦家人一样,都成为了她那段弥足珍贵的记忆中的一员,她将他同她的父母安放在了一起。
她没听清师傅的话,她进了宫。
六年前,她没能见他最后一面,今日她来了,来了他屋里。
告诉他,她还活着,她回来了。
外头的光线照不进来,今日并没有日头,Yin云布在头顶,娴贵妃出去了一趟,等拿到了纸钱回来,脚步刚踏进去,一抬头,差点就摔在了那门槛上。
周恒立在门前,正看着她。
“陛,陛下......”
娴贵妃蹲身行礼,倒是想调头就走,到底是还是有点良心,想起了还在里头的姜漓。
只捏着嗓子,一阵猛咳。
姜漓闻声猛地惊醒,刚从那案前的椅子上起来,门前一道黑影便跨了进来。
待瞧清了那张脸。
姜漓怔在那,比起娴贵妃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