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顺守在凉亭外,四处无人,姜姝才问姜漓,“妹妹在宫中可有受罪?”
当初姜夫人掉包换人,姜姝事后才知。
姜京兆为了这事同姜夫人争吵起来,姜姝才知宫里来了名册,妹妹替她去了。
姜姝只同姜夫人说,“我不是姜漓,你别指望着让我替她嫁进国公府。”
今日进宫看姜漓,算是她这几年来,走的最远的一回路。
姜漓进姜家之前,家里就姜殊一个姑娘,因身子原因,整日呆在房里,去不了哪,更别说认识什么人,姜漓来了后,她难得有个伴儿。
姜夫人不待见姜漓,她待见。
姜漓说,“我都好。”
大半年相处下来,姜漓了解姜姝的脾气,好了,她能当你是个宝,不好了,她那一张嘴,也能将你气死。
“你可有气着娴贵妃?”
姜姝说,“气没气着她不知道,我只觉耳边聒噪。”
姜姝实则早就听出了娴贵妃的意思。
就是想撵姜漓出宫。
姜姝身子差,脑子不差,能让一个贵妃娘娘想着法子撵人,姜姝知道,她这妹妹在宫里的日子定是让人羡慕的。
有了羡慕才会有妒。
姜姝好生打量了一阵姜漓,便瞧见了她头上的那支簪子。
姜姝直接指着那簪子问,“陛下赏的?”
姜漓一路过来,压根就没在意自己头上。
在干武殿内,皇上让她蹲下,她是觉得有什么东西穿进了发丝,之后没来得及留意,皇上便说太上皇后办了茶会,姜姝也来了。
走了这一路,她竟忘得干干净净。
姜姝一问,姜漓才抬手摸去,攥住了那簪子头,取了下来,细细一瞧,脸色就变了。
适才她就戴着这簪子,可是在那女人堆里坐了半天。
姜姝瞧了她一阵,突地捂嘴笑了出来,“来之前我还担心你吃亏,如今倒是放心了,依我看,这宫里倒是适合你,不然也白瞎了你一张好皮囊,这天底下除了皇上,给谁都似是便宜了人。”
姜漓脸色chao红,剜她一眼,“别胡说。”
姜姝住了嘴。
“你身子弱,下回可别再进来了,人多眼杂,你应付不来。”
“我这不是为了瞧你吗,要我说,这事捅出来,也不见得就是坏事,皇上这不宠着......”
姜姝话还未说完,凉亭下的那条青石板路上,急急走来了一人。
姜漓见是高沾,忙地起身,同姜姝道,“你先回去,待有机会我想法子同你联络。”
姜姝说,“成。”
姜漓下凉亭前又姜姝交代了一句,“别去气母亲,她最是疼你。”
“你顾好你自己吧,家里的事用不着你Cao心。”
短短几句话,两人也算是见上了一回。
姜漓刚下了凉亭,高沾便迎了上来,“姜姑娘,陛下召见。”
姜漓愣了愣。
今日姜漓出来,高沾可是给她吃了颗定心丸,让她好生同姜家大姑娘聚聚,陛下那用不着她管。
可高沾也没料到,中间突然出了这么大个变故。
姜家偷桃换李的事,给捅破了。
高沾没告诉她这事,怕自己说的不好,误了事,只催了一声,“姜姑娘赶紧的。”
陛下适才在太上皇后跟前力保姜家,将人留了下来,之后,便不会再有什么坏事。
姜漓见他不说,也不好去问,只急急地跟着高沾一路到了干武殿后殿。
从福宁殿回来,周恒径直回了后殿,此时正坐在案前,翻著书等人。
“姜姑娘,进去吧。”高沾守在了门前。
姜漓埋着头,忐忑不安地走到了周恒跟前,行了礼,“陛下。”
回来的路上,姜漓心头便有了准备,这个时候皇上,当不会随意召见她,姜漓不知出了何事,但她心头担心的只有一样。
怕身份暴露。
见人回来了,周恒搁了手里的书,抬头望去,触目时,又是一头素发。
周恒道,“过来。”
姜漓走了过去,面朝着周恒,垂目侧立在案前。
“簪子呢?”周恒突然问。
姜漓抬头,眸色一诧,忙地从袖筒里将那只簪子取了出来,递了过去。
“戴上。”
姜漓又当着周恒的面,重新将簪子插回了发丝中。
通透的白玉衬得她发丝更为乌黑。
周恒盯了她半晌,突地道,“往后,你不用在御前当差。”
姜漓不明,惊慌地跪在了周恒跟前。
周恒沉默了一阵,又问道,“你想出宫吗?”
头一回逮着她,便是在私逃,她想不想出宫,周恒心里清楚,但此时他想要的是另外一个答案。
姜漓心头的那丝不安,渐渐地开始扩散,额头又抵到了地面,“奴婢不想出宫,奴婢想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