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淡淡的檀香味,今夜第二回 窜入鼻。
姜漓屏住一口气,不敢呼吸,接着,腿下又是一阵发凉。
周恒撩起了她的襦裙。
“陛下......”姜漓脸色霎时如火烧。
周恒擒住了她的胳膊,“别动。”
白皙笔直的双腿露在灯火底下,说不出的诱|惑撩|人,周恒松了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指着床榻的位置,“上那坐好。”
姜漓坐了过去。
在周恒再次掀开她的褥裙时,姜漓的反应没了刚才强烈。
心头虽然跳的更慌。
“忍着。”
周恒话音一落,手里的小刀,稳稳地从她膝盖的血口子剜出了一片陶瓷碎渣。
姜漓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
周恒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阵,才起身将刀子搁在几上,“自己涂药。”
姜漓谢了恩。
就寝后姜漓一如往常,坐在床前的脚踏上,默默地守着。
皇上为何替她疗伤,姜漓想了,但没想明白。
或许还是同她一手熏香的本事有关。
膝盖上的伤,真没什么关系。
流离失所的那一年,她受的伤比这严重许多。
被孩童追打过。
被狗撕咬过。
曾从山坡上滚下来,一身是血。
醒来后自己爬起来,没有哭也觉得害怕,夜里躺在谷草堆里,瞧着沉静的夜空时,才抱着膝盖嚎嚎地哭了出来。
她不是怕疼。
她只是想爹娘了。
那阵子,她很怕一个人坐在黑夜底下,回回都盼着天天有繁星出来。
到久财崖的前几日,总是落雨。
清师傅抱着被褥,突然推开门,睡在了她身后的地上,“我睡在这,你坐得踏实些。”
姜漓眨了眨眼睛。
身后,周恒床前的幕帘一夜没有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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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都有点晚,呜呜呜,有点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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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姜漓睡觉时,习惯屋子里有个人,这毛病一直维持到久财崖遭劫。
最开始,清师傅陪了她一段日子,后来嫌弃地上太硬,便去下山买了个哑巴小姑娘,塞到她房里,自那之后,姜漓就同小哑巴住。
两年前山谷来了位重症病人,小哑巴被清师傅支去了外地采药,屋子里没人,她便抱着被褥睡在了那位患者的房里。
清师傅说他发热,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姜漓同他说过不少话,记不清具体说了些什么,只记得说了很多,大到山城底下的一些趣闻,小到山谷里的野花野草,比如,后山的那窝野兔又生了崽,哪只树上又多了个鸟窝。
好像也同他说过,夜里她害怕一人呆在屋里。
她说后山上有头狼,每回半夜都会嚎叫,旁人听不见,只有她听得见。
药谷里的人成日忙碌,没人顾得同她说话,那小哑巴陪在她身边几年,整日支支吾吾,久了,姜漓似乎也被她传染,有时一日都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几年的时间,舌头都僵硬了。
对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她突然就有了很多话。
还给他唱了小时候,母亲哄她睡觉的曲儿。
身边有个人躺在那,姜漓过的很安心,本想着等他醒来后,瞧瞧那团纱布底下的脸,到底是何模样。
一个多月后,忽然有一天,他就不见了。
清师傅说他已经痊愈,走了。
当日夜里,清师傅来屋里找她,给她买了她喜欢吃的糯米糕,看着她吃完,才说道,“丫头,今后不管遇见谁,到了哪里,都不能告诉旁人,你姓什么,你的名字就叫阿漓。”
清师傅又同她说,“这世上虽有很多悲伤,就如阿漓,父母皆亡,见不得光,可这世上又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没有人能掌控所有,也没有一种悲伤,能蔓延到每个角落,总会有那么一个地方,有充足的阳光能照在你身上,还有热闹的人chao声替你驱赶黑暗,只要阿漓好好活着,师傅相信,阿漓一定能到那。”
半夜,山谷便遭了劫,清师傅将她护在身后,平静地同她说道,“天亮后,若没人来接你,你便在这等小哑巴,若是有人来接你,你就跟他走。”
清师傅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阿漓,这是师傅自己的选择。”
清师傅常说,他们这一行,最不讨好,人若是治死了,会遭来杀身之祸,治好了,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