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舒服。
她不结婚,仿佛是一种祭奠,对他们不得不向现实低头的感情的祭奠,他在过得不幸福不如意的时候会得到一丝可耻的安慰。
可现在她结婚了,还生了孩子!
这种祭奠就没了。
“她丈夫是谁?对她好吗?”
幺妹很奇怪的看他一眼,“叔叔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徐志刚屏气凝神,莫非她跟他一样也过得不幸福?刚起伏的心似乎又找到一点点安慰了。
幺妹不答反问:“叔叔前年没去阳城宾馆吃喜酒吗?”
徐志刚心头发笑,小姑娘真有意思,她陈静结婚怎么可能请他?陈静别看大大咧咧,其实可记仇呢。可被绿真疑惑的目光注视着,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莫非……是男方应该请他?
那她是嫁了他家亲戚吗?
哦,那一定是远亲。
他们家远亲都是泥腿子,一个比一个穷,口袋比脸还干净得家伙,能有啥好日子过?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有点平衡了。
听从父母意见结婚后,他其实过得一点儿也不好,跟尤雯雯分明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不止没有共同语言,对孩子的教育理念也相差甚远,他必须严格要求孩子,可她的一味骄纵和甩手掌柜,培养的都是熊孩子。以前他忍忍也就罢了,可两个儿子的教育是头等大事,他不能再让。
再让,就是毁了孩子。
“是我家哪个远亲吗?”可为什么没听父母说起呢?如果父母知道陈静的消息,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他的。
毕竟,某些时候,他们比他这位前对象还关心她的动态。
幺妹被他问得一头雾水,“郝叔叔没请你喝喜酒?”那天没看到他,她还以为他是不好意思,羞于露面呢。
“什么郝叔叔?哪个郝叔叔……”忽然,他一愣,他们共同认识的人中,姓郝的好像就只有一个。
郝顺东是他曾经的朋友,只不过这几年已经渐渐疏远了,自从郝书记升到书城当大官儿后,他很想跟郝顺东继续打好关系,可他似乎很忙,他找了他好几次都没找到人。
甚至,他怀疑郝顺东就是故意在躲着他。
他只觉喉头又紧又疼,干哑得不像话,”郝……郝顺东吗?”
“对呀,郝叔叔对静静阿姨可好啦,郝爷爷和nainai对我姨姨可好啦!”幺妹忽然恶作剧的说,不知道为什么,她隐约觉着徐叔叔听说阿姨一直没结婚的时候有种洋洋得意?
她实在想不通,我阿姨结没结婚跟你啥关系?你高兴啥呢?就是结了,那也更跟你没关系呀!
“怎么跟他说这么多?”黄柔有点想不通的问。
“就想给他添点堵。”
“噗嗤……傻丫头,你咋这么坏呢?”黄柔拍拍她肩膀,脑袋已经够不着啦,比她还高许多啦。
“姐姐不坏。”小汤圆拽了拽妈妈的袖子,不满意的反驳,“姐姐给我买冰糖吃哟!”
母女俩哈哈大笑,行吧,小家伙,有nai便是娘。
跟她们的开心不一样,徐志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她们的,他拖着两条灌了铅的腿,心里只有一串炸雷般的消息——陈静结婚了,,还生了儿子!
每一个消息,哪怕是单独一条,都能让他心肌梗塞,三条加一起……哦不,再加一条,他们夫妻和睦,家庭和美,他能直接当场去世!
就在上顿大补下顿大补和的尾声里,崔绿真的高二年级开学又放假,放假又开学,日子照部就班来到高三,尤其到了下学期,家里人直接把她和春芽当重点保护动物,甚至林巧珍夫妇直接为她们买辆面包车,崔建军每天给她们当司机,车接车送,一日三餐由老人们准备妥当。
幺妹倒是很坦然,反正有吃有喝,谁不愿意呢?
春芽就惨咯,她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家里人想让她考个师专或者医专,这比登天还难!现在又给她伺候得妥妥贴贴,每顿饭都在说她的学习,她的学习,她的高考……春芽都快郁闷死了。
家里有了钱,大人们都觉着能再出几个知识分子就好了。什么当教师当医生,一听就是有知识有文化的人群,可事实是她就想啥也不干,给她钱,她只想吃,玩儿,瘫着。
可这样的话她没办法跟家里人说,说了就坐实她“好逸恶劳”的名声,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家伙,肯定会被全家人□□……而这事就只有妹妹能理解她。
唉!
可怜的春芽,她已经十八岁多快十九岁的大人了呀!为啥家里人就是不能好好听听她的想法呢?她在家里要是能有幺妹这样的地位和话语权就好了,一个小人儿能让所有大人都听她的。
这不,幺妹十八岁成人礼,是顾叔叔和四婶送她一辆吉普车,她早跟着学会了开车,生日第二天就领到了驾驶本,叔叔和四婶仿佛一点儿也不担心她开车上路。
可她的成人礼呢?
却是一个存折,存着几万块又怎样,又不让她出门旅游,这钱就是个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