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风橪呢,你也无所谓。”林商紧握手中权杖,慢慢看向他:“不回到原来的位置,你很快就会化为虚无。这样的你,还能够护她多久。”
听见“风橪”这个名字,千离下意识止住手上的动作,略微抬眸。
这个名字,怎会如此熟悉。
“她是人,迟早都会消失于这时间。”楼泽掐碎手中的剑,目光微滞,“早晚有一天,我无力护她。”
林商微眯双眼,问他:“若她不是呢——”
“你什么意思。”
“没有人可以在承受过千离的水神印纹后存活下来,除非——她本就非人。”
滔滔水涡转念间尽数不见。
“水神印纹。”千离落眸暗暗念了一句,忽而唇角下弯,走向楼泽,“你们口中的那个风橪,可是除妖师。”
“你果真记得她。”林商歪了下头,轻笑道。
“怎会记不得。”千离澄眸聚寒,眉梢一挑,“那名除妖师,她解开了楼泽的封印之术——亲自将诅咒之神放了出来。”
“聂将心——”风橪躺在床上,悠哉着咬着一根鸡腿,声音困倦,慢慢道:“在你看来,方莛菲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知道。”聂将心倚窗而立,目光落在窗外,心思早已跑远,“近几日暂且先盯着她。”
一夜过去,溟宋仍没有回来。
这是第一次,他离开的这么久。
他到底——去了何处。
该不会……
“聂将心——”
聂将心思绪刚明朗了些,那边的人又开始叫她,她轻叹口气,视线转过去,问。
“怎么了——”
“如果这个方莛菲表面上的温婉善良,全都是装出来的,那么肯定就会露出破绽。”风橪把骨头远远的丢进盘里,坐起身,严肃的看着聂将心,偏了偏头,“我们去试一试她?”
“怎么试。”聂将心拿起桌上的剑,看她。
“你我里应外合,拿昨晚的事情,试探她一番。”
“你无事可干?”聂将心摇了摇头,又把剑放回去了。
“也不是。”风橪思索两秒,转眸抿唇,“怎么了。”
“你很无聊。”
“……”
良久,风橪才重新开口,问她。
“溟宋这么久不回来,你不去找他?”
“不找。”聂将心侧眸往窗下看了一眼,看着长街上来来往往的人,顿觉索然无味,又补了一句,“找他作甚。”
“你不怕他跑了?”
“他跑不掉。”聂将心脸上漠然,手指握在窗沿上,轻轻碰了下,“我活一日,他便一日都得不到自由身。”
“你这又是何苦。”风橪垂下眼,低叹一声,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手中长剑上,“怕是溟宋怎么也不会知道,你当初用自己的血与他结下羁绊,实际上是救了他一命。”
风橪心想,料是向来聪慧自傲的聂将心也没想过,自己有一日会救了一个妖,并让自己的命断送在他手上。
窗外的风徐徐吹过,掺进聂将心冷彻的声音中。
“我倒是愿他永远不要知情。”
“聂将心——”风橪犹豫了几秒,还是问出了口,“你为什么要决定除妖,毕竟你的父亲就是妖,不是吗?”
聂将心闻言怔了一瞬,脸上的表情僵住,好半晌,缓缓道出几个字。
“在我七岁那年,我父亲在我面前——杀了我的母亲。”
风橪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回答,她愣在原地,手中的剑身跟着往下滑了半分,没能立即回她。
谁知聂将心却淡淡一笑,看向她。
“从那日起,我便下定决心,杀遍天下妖。妖都是不能相信的,就连溟宋也不例外。”
聂将心话音刚落,一道声音猝然间落在门口,短促又剧烈。
“谁——”风橪警觉的跑到门口,打开门时,没看到一个人影。
刚才分明就是有人在门外,可眨眼间就不见了。
这样的速度……
风橪想了想,快速把门关上了。
她转回身,沉声道了句:“门外没人了。”
聂将心还是站在窗边,半阖着眼,左手托着另一只胳膊,右手半抚在脸上,语气平静。
“是溟宋。”
风橪惊诧的回看了一眼,没说什么。
过了几秒,她突然开口,喃喃一句:“聂将心,你身后——”
“怎么了。”聂将心转身过去,正巧就与坐在窗沿上的溟宋对上视线。
溟宋双脚踩在窗沿上,身体微弯着,一直手搭在窗外的竹框边,看着她时,眼眸如浩瀚寂静夜里的星辰。
“你方才唤我名字了。”他浅笑着说。
“没有——”聂将心后退几步,别开脸,面颊微红,说话时明显底气不足,“是你听错了。”
“原是我听错了。”溟宋朝着她勾唇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