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木偶镇。
繁月心不在焉走在热闹繁华的街上,走马观花着看高高挂起的每一盏花灯,兴趣阑珊。长街上的人成双成对,?包括楼泽风橪,?林商花紫芊。
她慢慢踱步,?揉了揉疲乏的眼扫向身后——望见了独自行走的津鸣。
只是这一瞥,?一双波澜已定的墨绿眼眸就已暗戳戳的霸占了视线。
又是他。
繁月心一动,想起了津鸣救她那日的场景。
他与她四目相对,?气息相缠,可却连半丝旖旎都寻不到。
他的眼中容得下一切,却未曾有什么真的入过他的眼。
如果有,那应该就是木神林商。
真没意思。
“喂——”繁月鬼使神差的停下脚步,转过头叫他,?面上没有渲染半丝情绪,语气生硬:“一起走吗?”
……
一不小心就说出口了。
津鸣的视线浅浅与她擦边,?步速如常,面无表情的走过繁月的身旁,声音听起来硬邦邦的:“木神大人说让我与你保持距离。”
“……”繁月被他赤。裸。裸。的回绝,愣了一下,?半字未吐,?快速将手背在身后,昂首挺胸着低声细语道:“谁稀罕。”
之前,她本以为山神大人是说话最死板的,现在看来,?已经有人抢走他的宝座。
津鸣津鸣,?津有归途,鸣声穿骨。如此看来,?他的名字也并非十分普通。
若没有风橪的出现,恐怕自己也没有机会与津鸣认识了。
只是认识而已。
正走着,繁月突然间被抓住了胳膊,她转头去看,面向一张和蔼可亲的脸。
“姑娘,买个花灯吧,这盏灯名叫圆月,寓意花好月圆,家人团聚。姑娘瞧起来不是本地人,既然如此,带着花灯回去留个纪念如何。”老妇人笑容慈祥,语气柔和温暖,繁月心下一愣,竟没有第一时间回绝。
“不,不用了——”繁月尴尬的摇了摇手,目光如同凝固在花灯上面,笑容浅浅,惋惜的轻声推拒:“我不需要花灯,况且,我身上没有钱。”
“没有钱?”老妇人笑容依旧,将那花灯摘了下来递到繁月手中:“那就送给姑娘了,就当有缘相见的礼物,天就要黑了,姑娘注意安全。”
“谢——”繁月迟疑着接过了花灯,话还没说完,一道身影已经快速移到她身后,将几枚铜板放在老妇人的桌上。
繁月怔忡片刻,伸出去的手弯了弯,随即又缩了回去。
是他……吗?
“这灯我买了。”背后声音凉凉,话语中带着隐隐气势。
“公子与姑娘可是相识?”老妇人惊声问。
“是。”对方回答很快,须臾,从繁月身后伸出手接过了花灯。
她心下一乱,根本没听清那道声音。
繁月心中凝起疑虑,转身抬腿就走。她握着腰间的剑,大步流星的往前走,仰头望天的时候,发觉夜色又逼近了几分。
猝然间,一盏花灯递到了她的面前,伴着一串声调毫无起伏的声音:“你的花灯。”
繁月轻扫一眼,语气冷淡:“那是你的。”
“……”
繁月继续往前走,忽然间又想起了什么,边走边问:“不是说保持距离吗?给我买花灯做什么。”
“保持距离?你说谁——”楼泽越到她面前,试探性的看着她,冷声道:“你以为我是谁?”
“没——”繁月抬头望向前方,凝视那道越来越小的身影,形式化的接过楼泽手中的花灯,想着那双眼眸,语气失落的扯了个谎:“谢谢山神大人,什么都没有。”
方才自己怎么会联想到他。
明明数十年里,自己的世界,只山神大人一个。
七日已过,雪落满南山。
盛冬来临之时,楼泽已随风橪离开,去了凉城,而繁月则被留下守山。
繁月坐在一棵树上,心中想道。
美名其曰让她“守山”,其实自己也只不过是——被暂时抛弃了。
自从风橪出现后,山神大人就变了好多。
如此,倒是好事。
山神大人一直无牵无挂的存在着,如今,倒是多了几分温柔,不在那样冷冰冰。
繁月笑了一笑,忽然间目光就变了。
她待在树上看向四周,远远的便瞄见一道黑色的身影向山神庙走去。
“何人来此?”繁月单手扶住树身,在一根树枝上站了起来,声音凛然清冷。
那黑衣男子弯腰抚手作揖,字正腔圆,话说起来干巴巴的:“木神大人命我邀山神大人前去一趟,有事商谈。”
“山神大人不在。”繁月再次坐回到树枝上,用腿勾住树枝,身体往后一仰,在树上翻转了半圈,最后轻轻落地,双手扑了两扑。
来的真不是时候,她想。
“告辞。”津鸣被繁月一口回绝,松开手直立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