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臂关上了门。
风橪的心猛的一下落空,电光石火间,沉进了无底的洪水之中。
这本该就是她的结局。
洪水在她周身来回冲击,不知下一秒会把她带到哪里去。
她闭上了双眼,被几股力量同时撕扯着,落进水底。
楼泽安静的坐在风橪的床边,看着已经全身汗水涔涔的她,暗暗的抿了下唇。
在她的周身,有一股黑烟弥留不散。
一开始,黑烟只在她身体上方徘徊,根本无法近的她的身,但是现在,黑烟已经开始陷进她的身体里。
楼泽面无表情的瞄了繁月一眼,而后冷声道:“可悲的人类,无论多么努力,终究还是无法战胜心魔。”
“山神大人,她好像情况不太好。”繁月揣摩着楼泽的心思多嘴说道,垂下眸去。
“你觉得,我应该救她吗。”楼泽浅淡的视线飘忽不定的在风橪身上游走,看着正在噩梦中煎熬的人,云淡风轻的问道。
“我只知道,她的命不该葬送于此。”
楼泽沉眸凝思了一瞬,释怀着磨平脸上的情绪,抬手将玉坠放在繁月身边:“命运变幻莫测,你又怎会知道她命不该绝。”
“那么山神大人的意思是——”
楼泽从床边站起身,目光平淡,朝身后的方向挥袖,将黑烟尽数收紧衣袖中,眼睑微收,弯眉轻轻动了一下,声线清冷:“等她醒后你就可以离开了,这玉坠于我也再无用处了。”
“是,山神大人。”
深沉的夜幕中,一道蓝色的光芒幽然消逝。
一片曼陀罗花瓣,静静地落在风橪的身边,无声无息。
花骨铮铮,向死而生。
第7章?剜心贼(六)
在梦中楼泽又一次救了风橪。
睁眼时,她的玉坠轻声掉落在桌角,险些坠下。
“倾歌!”?风橪遽然从床上坐起身,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垂散在脸颊两侧的碎发被染shi,她急促着喘气,一脸狼狈。
这里是李家庄。
果不其然,是她做噩梦了,当年那样湍急的洪水,倾歌没有可能会活下来。
她用手背擦掉额头上的汗,侧身坐在床边,大口呼了一口气,几处思绪揪在一起,惹的她心烦意乱。
空气似是凝结了千年寒冰,压的她上不来气,还有些反胃。
转眸间,她看见了桌上摇摇欲坠的玉坠。
繁月离开了?
风橪浑浑噩噩的缓步过去,拿起玉坠挂回脖颈上,神情恍惚的走到门前,手刚握在门边上,就听见有人窸窸窣窣说道:“听说这次又有人被挖了心,死的正是张家小姐的好朋友杜婉儿。”
“又死人了?”
“不知这除妖师有没有抓到那个吃人心的妖怪,不然的话,各家各户的小姐岂不是要每天活的提心吊胆?”
最小的婢女戚戚然哀叹:“哎,听说这除妖师只是个半吊子,怕是没有办法帮我们了。”
风橪的手指弯曲着扣在门边上,脸色铁青,在门口站了半天,迟迟没有打开门。
她抬脚用脚尖撞了撞门框,手在鼻尖下轻轻一擦,一鼓作气,打开了门。
她开门的时候气势颇为慑人,短短两秒间,围在门外一脸忧色说闲话的婢女们瞬间一哄而散,细弱的尖叫声穿透耳廓。
愣神间,她似乎看到不远处有人一脸讥诮的模样。
张月莞。
“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呢,大师真是好睡致,如今可是已经日上三竿了呢,若是人人都能有大师这样的睡眠便好了。”张月莞不动声色的嗤笑两声,姿态优雅,一步步走到风橪的面前。
风橪冷冽的眼风一扫,没有吭声,唇角几不可察的弯动了一下,无意与她周旋。
“你就不好奇,我来做什么?”张月莞啼笑着将话题周旋开来,表情微妙的笑了一笑,姿态妩媚,声音不动声色的凉了一截。
风橪坦然笑一笑,若无其事的接住她的话,眼皮抬出一条轻褶,语气晦暗不明:“我不好奇。”
“昨天一晚,师父睡得可好?”张月莞更近一步,纤纤玉手掩在袖中,笑靥娇媚。
“我身在李府而非张府,睡得好不好,与你何干。”风橪极淡的弯了下唇角,自觉后退一步,门儿清地看她一眼,语气冷淡,硬生生的与张月莞撇清关系。
风橪向来行事冲动多疑,此番面对张月莞却难得冷静淡漠。
这宅子里有妖的气息,虽然特别微弱难寻,但住了一夜后她已找到了妖气的源头。一开始的时候,她以为妖气只是来源于李亭玉。
如今看来,她似乎一开始就找错了目标。
“真让人寒心。”张月莞脸上露出委屈之色,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边说话边把手伸向了风橪的腰间,露出了锋利的手指甲。
风橪瞳孔微张,拿出腰间的除妖棍挡了一下,身体一下子撞在的屋中的墙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