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寸进尺在我这儿也有效期。”
奥河便收了手,乖巧地退了一步,就差原地立正再敬礼了:“今晚在家等你。”
金钦若有似无“嗯”了一声,提起门边的伞快步走了出去。
整整迟到了两个小时,金钦还是遇到了同行者,沈等则也就比他早到二十秒,红着张脸往门里冲,还被收早餐盒的机器人绊了一下。
他盯着卷毛的背影看了会儿,饶有兴致地转回身,盯着车里的陆平锦做口型:“流氓。”
陆平锦拨了下耳环,对着镜子补好口红,隔空喊话:“你又是和谁?”
方圆百米没有简柯,八卦总会吞噬自己。金钦用心灵天平衡量了一下实话和谎话的各自效果,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奥河。”
陆平锦的表情rou眼可见地裂了,她的手在车边抓了几下,好不容易才找到门把手得以下车:“当初蒋辽源找你要镕,你说什么?”
金钦皱着眉:“镕本来就小,他懂什么。”
“那我们奥河呢?他比当时的镕只小不大!”
“我看他挺大的,不然白长那么大个干什么。”意识到这句话有歧义,且是自己不愿引导的方向,金钦若无其事地咳了一声。
陆平锦声线平平道:“我本来只是想让自己看着舒心,可没让您用。”
“我倒是可以按次付费。”
面对陆平锦,金钦还能提起几分坦荡荡,面对自己却不行。
他与陆平锦同年,36岁,恰好处在再年轻一岁脸皮薄、再多一岁无所谓的夹缝。冲动、谨慎的rou体关系不是枷锁,反倒是愿意与之发生rou体关系这件事更引人深思。
更何况是奥河。
时局敏感,多数人将目光投在了场中的几位大头身上,方修盛与蒋也谁胜谁负,顽固派与金钦哪个咽不下最后一口气,第三自由军与落城区的谈和何时落地。
R系列的第一个实验品就这样赢得了自由生长的空间,不受严格监督,不被多方揣测,由着性子扒在旋涡中心,还有心思喜欢主人。
金钦百思不得其解,停在洗手间的镜子前挪不动步,只觉得每件事都没有出路。近来属于他的时间越来越少,识别项目尚在顽固派的铁蹄下求生存,U3NHG的进展微不可见,他居然沦落到只能思考亲密关系的地步,实在是落城区的不幸。
他偏头看了看,脖子上的吻痕几乎看不见了,好像差不多可以向简柯讨要三千块钱了。
落城区的生活成本不低,像金钦这样的土著,年少时都过得拮据。也是金觅太注重生活质量,经常用四五月的大半工资给家里添一件可有可无的饰品,最夸张的是阳光房的瓷砖,一块五公分的小砖就要几十块,金觅足足攒了三四年,这才贴出了一间盛了阳光就会缓缓流动的书房。
他想着小时候的事,一件一件翻来覆去想。他再勇敢坚强一点,早一年拦住在夜晚出门的母亲,早一年住进脏乱的城郊宿舍……也许他也能拥有一个掌心粗糙的母亲,A系很可能会是另一位科学家的结晶,他可以拾着别人走过的路,只是步调慢一点,又能损失什么?
可是这就不是金钦了。
他们这对母子,在金钦年少时是邻里羡慕的亲密,往后的岁月,却成了街头巷尾最隐秘的谈资。
人生就像一场游戏里的赛车,始终是不到路口就看不见去路。
金钦直走到走廊的尽头才发现奥河,更进一步验证了他的结论。
奥河一直等着,极有耐心地问:“先生,你是在躲我吗?”
“没有的事,别乱揣测。”
“我其实也很好奇我们的关系。”奥河说,“您对我负责任吗?”
金钦终于肯抬头看了眼他,刚才复杂的心情还没完全退下,他心里怪怪的:“凭什么就要我对你负责任,你没爽吗?”
“先生,我们机器人可爽可不爽,如果我的答案是肯定的,那也一定是因为您。”
“好了你别说了,不想听你说这些。”金钦摁了下太阳xue,“不负责,我们金家没有这个传统。”
奥河很好说话,脸上的微笑一点都没散:“那也行。”
那一天的交流没有任何作用,家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气氛,同居的两人维持着疏离的亲密关系。
金钦每天去第三实验室点卯,可他每天出门,奥河都杵在门口,要一个道别的早安吻。
他也不能不亲,不然这玩意儿就会自己动,如果让他自己动,事情就会有一点脱缰。金钦不愿意回忆细节,尤其是想起蒋辽源戏谑的眼神,他不太能忍。
熟面孔的私生活最近都有些暗chao涌动,金钦很久没在清晨遇见过熟人,今天却巧,一个两个都碰到了,还有一个没露面,只在他办公室留了张纸条。
蒋辽源愈发拿架子了,金钦蹬开了他的门:“即使你是负责人,也不能这样偷窥我的财产。”
没想到他来得这么早,蒋辽源往后退了点儿:“没有的事,我就是想窥探一下,你所谓的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