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接二连三发生的种种,都令他忍不住怀疑,他真的了解,真的认识阮蔓吗?
正在心烦意乱时,他的翻译秘书白桃打来电话,像之前一样汇报工作。
他知道白桃跟阮蔓的关系,当时也不是没有怀疑过白桃
是阮蔓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可观察这么长时间了,白桃工作认真又仔细,并不像是会做那种事的人,他这才慢慢放下戒心,如果之前不是在意阮蔓,他早就让白桃走了。
汇报完工作后,白桃公式化的说:“林总,没事的话,我就不打扰您了。”
林向东想起白桃跟阮蔓认识这么多年,竟然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白秘书,你跟蔓蔓关系很好吧?”
似乎是听他提起了好友,白桃一开始还有些生疏客气,后来也渐渐打开了话匣子,“蔓蔓人很好,以前在学校里就对我照顾有加……”
说着说着,林向东虽然觉得无聊,但心里逐渐安定了一些,瞧,蔓蔓是好的,他的眼光也是准的。
也不知道围绕着阮蔓说了多久,白桃又不经意地说道:“蔓蔓不只是对我们朋友好,对她家里人也特别特别在意,为了她家里人,她都不吃花生的,但她其实最爱吃花生了。”
林向东不禁问道:“她爱吃花生?”
“对呀,我记得有一次我们去外面吃那种酸辣粉,她让老板给她多加了好几份花生,她跟我说,她家里都没有花生,也没有花生酱,因为她大哥,她家里人都是吃花生就过敏。好像是祖传的过敏问题吧……反正她从来不在家人面前吃花生。”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白桃思忖了片刻,“好像是高一吧。”
林向东挂了电话后,一脸若有所思。
与此同时,阮母那天回来后,就大病了一场,整个人也消瘦了许多,几天里整夜整夜的发烧说胡话,一边哭一边说对不起女儿,阮父送她去了医院单独住一间病房,第二天,阮蔓才知道这事,第一时间就去了医院,哪知道阮母见她来了,也是背过身去,不搭理她,对她冷淡得很。
阮母开始躲着阮蔓,只要阮蔓来医院,她就装睡,让护工还有阿姨请阮蔓出去。
这几天下来,阮蔓也就品出不对劲来了。
想了又想,认为阮母是为钱的事不高兴。
阮蔓心里厌烦得很,却也不能不处理这件事,她也没想到,阮母会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对她有意见,不就是让阮素晚一点拿到钱吗,又没要她的命……她得尽快把这笔钱还给阮母了
,不仅如此,表面功夫也要做足,只说是投资项目赚了钱,她再多加一笔钱一起还给阮母,相信以阮母的性格,她哄骗一会儿,这事儿也就翻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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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之后,季明崇就开始复健了。
医院里给他检查过,他恢复得很好,只要按时复健,一切都顺利的话,半年内正常走路都不是什么问题。
坐轮椅毕竟还是没有自己走路方便。
只是复健也不是那么轻松容易的事。
他有时候是一个人去医院,有时候是阮素陪着他去,今天阮素下班比较早,就陪着他一块来了医院复健。
在这边复健的,似乎只有季明崇这一苏醒过来的植物人。
阮素陪季明崇复健的次数相对而言并不多,但每一次她看着他,都会有类似震撼的感觉。
这人有着非凡的意志以及毅力。
她在这里也见过一个跟季明崇差不多年纪的男人,那个男人是发生了意外事故,有半条腿都截止了,他装上了假肢,不希望自己被人同情,也一直在努力地做着复健,这个医生口中很勇敢的男人,阮素也曾经见过他崩溃哭过。她特别理解,因为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她也不敢保证自己会比那个男人坚强。
可是,季明崇好像是这里的一个例外。他从来都是淡定的,镇定自若的,没有什么事能够影响到他半分。
阮素心想,从他睁开眼睛醒来的那一刻直到现在,从来没见过他崩溃失态的模样。
她真心实意的佩服这样的人,可偶尔也会忍不住在想,他真的不会难过,不会崩溃吗?
复健之后,季明崇身上也出了很多汗,简单地擦拭之后,他也累了,跟阮素坐在外面的长廊上,等着医师给他做个评估。
两人坐在一起,对面是落地窗户,正好能看到外面的夜景。
阮素递给季明崇一个保温杯。
季明崇打开一看,笑了,“我差点以为自己五十岁了。”
里面有枸杞、红枣还有桂圆,一股扑鼻而来的甜甜味道。
阮素很自然地说,“现在年轻人都这么喝,我们单位的男女同事人手一个保温杯,这是最受欢迎的茶了,不过这些东西,我是自己去买的,枸杞是好的,红枣跟桂圆也都很好。”
“是
吗?”
阮素鼓励地说,“你尝尝,真的好喝,暖暖的。”
季明崇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