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绍烨又是散播自己与他私奔的消息,又是让年佑才来转告要来提亲,难道他真要娶她?
如此真切,是真的因为爱上她了?
遥想自己从荒岛回齐都的航行中,当着许绍烨的面可是杀海盗不眨眼,许绍烨竟然不怕?
想及此,沈昌平又想到,别人或许猜不出,许绍烨难道也猜不出李月舒是她杀的?
猜出了也不怕,他都不怕还要娶她,她怕什么?
屋外响起敲门声,外间地上琴儿睡眼惺忪起来去开门,不一会儿沈夫人便挑帘走进了里间。
沈昌平已经假装在床上躺好,见沈夫人进来便挣扎着坐起来。
雪白的寝衣,乌黑的长发,橘红的灯烛,衬得沈昌平美极了。
“平儿,你还没睡啊?”
沈夫人坐在床沿上,满眼都是温柔宠爱的目光。
“母亲你怎么还没睡?”
“母亲睡不着。”女儿经历了这样的风波,做母亲的,又是沈夫人这样一贯娇养女儿的,自然心事重重。
沈昌平投入沈夫人怀抱,也娇滴滴说道:“女儿也睡不着。”
沈夫人爱怜抚摸着沈昌平的头,说道:“我的可怜的孩子,突然遭了这么大的罪,真是受委屈了。你父亲他也是自责得睡不着,所以让母亲过来看看你。”
“父亲顾念旧情,还让女儿嫁去王家冲喜,父亲是大仁大义之人,母亲一定替我劝劝父亲,让他不要心里难过,过去的都过去了,如今女儿也回到沈家,重新回到父母身边,女儿已经很开心了。”
女儿还从来没有这么乖巧懂事说出这么多善解人意的话来,沈夫人又意外又惊喜,想着一定是王家一段为人妻为人儿媳的生活把她的骄纵任性都磋磨光了。
想到这些,沈夫人就更加心疼了。
“你父亲说了,是他做父亲的一时糊涂,才让女儿你去蹚王家的浑水,以后再嫁人,他一定好好替你挑选个人家,咱们沈家的女儿不愁嫁的。”
“女儿才刚回来,父亲母亲怎么又要把女儿赶走呢?”沈昌平依偎在沈夫人怀里撒娇不依,沈夫人哈哈大笑,嘴里宠溺道:“真是个傻孩子。”
沈昌平虽是孤竹国国君之女,但生母早逝,从小是跟着孤竹国国师长大的,小小年纪就跟国师开始学习谤法,学习如何杀人,后来又在战场上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并未享受到什么天lun之乐,与沈夫人在一起,蒙受她的宠爱,沈昌平种种反应也不全是演戏。
哪个人不想被父母宠在手心里呢?
沈昌平挺感谢沈家夫妇的爱女之心,既然自己占据了昌平小姐的身子,那就替她承欢沈家夫妇膝下好了。
母女俩说了一会儿梯己的话,沈夫人想起什么,说道:“你父亲在愁你云表姐该怎么办。”
沈昌平想起夏丽云还留在王家。
“父亲是什么意思呢?”沈昌平问。
沈夫人道:“那毕竟是你姑姑的女儿,是你父亲的外甥女,从小又是我们亲手养大的,就这样将她一人留在王家……”
“可是表姐如今是王家的妾侍,已经不能由咱们沈家作主了,她是去是留,得王家决定啊。何况表姐对王公子的心意,母亲又不是不清楚,她钟意王公子,否则也不会作出夺夫之事,更不会为了能够留在王公子身边,连做个卑微的妾侍都愿意……”
“王公子的案子还未有定论,万一王公子是清白的,还能回到王家,而我已经与王公子离婚,届时王公子感慨于云表姐对他一番痴情,将云表姐扶正,岂不美哉?”
沈夫人闻言,点点头:“平儿所言极是,我也去和你父亲说道说道。”
沈夫人本就不喜欢夏丽云,她代嫁后与王孝健竟假戏真做,这更让沈夫人厌恶夏丽云,如果夏丽云能不回来自然是最好的。
夏丽云也没想过回沈家。
李月舒死了,沈昌平也走了,王家就剩她一个女人。
夏丽云觉得只要她熬着,说不定有出头之日,比回沈家的境遇要好。
从小母亲死父亲不爱,在舅父家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夏丽云像小草一样卑微,又像小草一样坚韧,只要没有对她斩草除根,她就可能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没有了李月舒,又没有了沈昌平的王家大院在夏丽云眼中一下子变得自由又美好起来。
虽然王孝健还在大牢里,但夏丽云也没有太多焦虑,因为王孝健对她并不好,将她对他那颗火热的爱慕之心在几番冰锤之后冷却了不少。
王夫人迷迷糊糊间见床头坐着一个身着浅色衣裳的女子,定睛看了许久,方才认出是夏丽云。
“云姨娘,你怎么来了?”王夫人虚弱道。
夏丽云扶她坐起来,又端过一碗药,用汤匙搅拌着,她笑道:“婆婆,如今府里可只有我一个晚辈了,我再不来,谁来照顾婆婆你呢?”
一向乖巧懂事的儿媳突然在齐王跟前指证儿子是杀人犯,虽然没有明着指证却也是弦外之音,至少向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