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我父亲母亲对她视如己出,掌上明珠一般疼惜着,绝不肯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
沈昌平娓娓道来,翁策心里突突打鼓,脸色难堪,一双眼睛心事重重转着。
“譬如,她一个官家小姐,又有我父亲替她撑腰,嫁一个好人家做正室并不难,却为何要给王家做妾?还不是我父亲母亲宠溺于她,因她心悦我家相公,便叫她随我嫁过来,让她逞心如意。有我在,有我们沈家在,是断然不会叫丽云表姐受委屈的,更不可能让她吃亏,平日里若有一只狗路经她身旁叫几声令她腿软,那狗也是断然要打死的,只不过今日表姐吓得腿软,却并不是看见什么狗,而是看见翁公子你——”
翁策一凛:“二少夫人说笑了,在下与云姨娘素不相识,她怎么可能看见在下就吓得腿软呢?”
翁策见沈昌平一双眼睛雪亮亮盯着自己仿佛洞穿他的谎言般,又惶急解释道:“二少夫人若不信,就想想你自己,二少夫人是王贤弟的内子,与在下是不是也是第一次相见?云姨娘与二少夫人是闺中姐妹,足不出户,也不可能与在下认识……”
“那可未必,”沈昌平笑道,“我家云表姐前些日子还被传去了金美楼呢!”
翁策只觉胸口一滞,脸色刷地白了。
而沈昌平已经银铃般笑起来:“我家云表姐是良家女子,怎么可能去金美楼那种烟花之地?那只是传言而已,翁公子怎么吓得脸都白了?”
沈昌平手中扇子朝着翁策轻轻一点。
“是,是吗?”翁策局促摸了把自己的脸。
沈昌平用扇掩嘴,笑着说道:“其实我家云表姐只是身体不适,我已经让她回去歇息了,至于她瞧见了什么脏东西吓得花容失色的,我问了她了,她也是死不肯说呢,我家云表姐真是叫人Cao心。”
听到夏丽云并没有把自己招出来,翁策心里暗松一口气,又恢复了镇定自若,说道:“云姨娘能够得到二少夫人这样的姐妹,又有沈家这样的靠山在,真是三生有幸。”
“可惜啊,近些日子,丽云表姐总是长吁短叹,暗自垂泪,我觉得她一定有心事,这天长日久的,纸是包不住火的,翁公子你说,怎么好端端的,就流出金美楼那样的传言呢?任哪个良家女子受得了?”
沈昌平凝眉摇头又是叹息又是焦虑,一副关切夏丽云的模样。
“心病还须心药医呢,有谁来解开丽云表姐的心结就好了,否则啊,我觉得迟早要出事,也不知道让丽云表姐受委屈的人到底是谁?这要是让我父亲母亲知道了,定然不肯善罢甘休的,叫唤的狗尚要杀死,那犯浑的人呢?”
沈昌平看向翁策,他又一次白了脸。
沈昌平福了福身子,摇着扇子自行走了。
走出老远,回头看,翁策还呆愣在原地,沈昌平不由露出冷笑。
她不过三言两语敲打他几下,他就吓得魂不守舍了,看起来也不过是绣花枕头大草包,中看不中用。
沈昌平在心里骂了句:傻缺!
她难道会为夏丽云报仇吗?在她眼中,夏丽云也好李月舒也好王孝健也好翁策也好,都不是好东西,他们害来害去斗来斗去,不过是狗咬狗一嘴毛。他们彼此你死我活死得凄惨活得难看,才算是替死去的沈昌平的真身报仇。
……
说者有没有心不知道,听者是真正上了心。
翁策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不是这个东西点错了,就是那个账记错了。
翁以睿将他喊了去,严肃问道:“阿策,你怎么了?叔叔不是交代过你,一定要办好这次差事吗?叔叔不是早就跟你说过这趟差事有多重要?”
翁策认错态度极好:“叔叔,侄儿知错了……”
那垂手恭敬实在诚挚的模样让翁以睿顿时心软了。
不远处,看见那一幕的李月舒更是心头不忍。
翁以睿又嘱咐了翁策一番,就去忙碌。
距离大宴只有两日了,更不能出任何纰漏。
翁策先是被沈昌平敲打,又被翁以睿教训,整个人蔫蔫的,难免扫兴,提了几次Jing神也没法继续干活,忽听一丫鬟唤他:“表公子——”
翁策抬头,循声望去,正是锦心。
锦心正站在一棵树下冲他招手,翁策便抬脚过去,问道:“锦心姐姐,什么事啊?”
锦心丢给他一个白眼,却有娇媚的味道,没好气道:“当然是四小姐找你问话,难道是我找你啊?”
听到李月舒找他,翁策心头欢脱起来。
此刻,李月舒就如一道光,将他内心所有Yin霾都驱散了。
月舒表姐,乃是他心头一道极美的白月光。
他念想了多年,终于一亲芳泽,在那白月光中沐浴了身心,当下正是热恋的时候。
这些日子筹办宴会住在王家,他每夜都心下痒痒,想着与李月舒同住屋檐下,近水楼台先得月,但到底碍于翁以睿而不敢造次,也怕人多眼杂,被人撞见,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