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观音抓住白摩的袖子,“我不管你喜不喜欢我,反正我喜欢你。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偏管。”
白摩似调整好了内息,第一次打量千手血观音的脸,他抬手摸向对方的额头,指尖仙气一漫,对方被定住。
千手血观音张了张口,发不出一点声音,似是预料将发生何事,一双眼里泪光萦萦,满是哀求。
白摩一掌灵力渡入残壁上的缺口,顿时邪气少了许多。
围观的众仙心生安慰,点头称赞。
白摩走向秋暮,“你不记得我了么?”微微一叹,“倘若我早一点将你认出来就好了。”
“你……你再说什么?我们也认识?”秋暮道。
白摩想起海底的那些气泡,他并非完全不受气泡的影响,当时他也被扰了神智,进了自己的幻境,看到了自己的前身。
“十万年前,我们曾见过。”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了出来,“要多谢你带给古未迟欢喜,至少在他妹妹离开后,他再也没有像这些日子这么开心过,是真心欢喜,并非假装。”
秋暮听得头有些疼,一些零星画面碎片似得从脑中一闪而过,她揉揉剧痛的太阳xue,“你……你在说什么……你到底是谁?我又是谁?”
白摩再无回应,而是靠近上古囚壁,“我是驻守于斗姆元君府的震天石,也是上古十二神之一无心上神留在这世上最后一块震天石。这半扇囚壁乃是上古震天石化炼而成。除了神尊,惟有我能修复它。你懂了么?”
“你……你的意思是……”
白摩稍稍回首,幽黑深眸里闪过淡淡星光,“转告古未迟,珍重;你们,珍重。”
一道玄色流光于瞬间没入上古断壁,墙面之上的心形窟窿于瞬间被填满,不停溢出的黑气亦瞬间止住。
秋暮身子发僵,缓缓抬手抚摸断壁之上那道心形的痕迹。
无心上神遗天之心……无生之心……
上古又一神器失了神力,可这次带走的是白摩,这些日子跟她们患难与共的白摩上君。
千手血观音的定身咒随白摩的消失而消失,她冲过去不停拍打那扇墙壁,大喊大叫:“白摩上君,你出来,你出来啊……”歇斯底里,一遍又一遍。
最后是天燮将军看不过去,铜陵大的眼睛泛着红血丝,他说:“白摩仙君已殒身,探不得一丝气息,再回不来。”
“胡说。”千手血观音猛一回头冲天燮嚷嚷,“白摩上君他怎么会是石头,没听过石头能修成人形的,他不是地下暗城的石王么?他……”
秋暮握住千手血观音的手,“除了上古震天石还有谁能抗下降入地下石城的那么多道天雷,不要再浪费力气骗自己了,白摩确实没了。”
直到这一刻秋暮才明白,原来,他救古未迟的方式不过是以命换命,所以他离开海底时,千诀才动怒喊住他,原来神尊早就猜出他意欲何为,他打算牺牲自己挽救古未迟。
千手血观音总算安静下来,失魂地望着眼前被玄锁链囚禁的断壁,突然牟足了劲往囚壁上撞去,幸而被天燮自背后一掌劈晕,才不至于当场殉情而去。
无虚幻境邪气渐散,灵兽们渐渐苏醒康复,花草亦纷纷重新寻回灵气,披红挂绿,不久之前的劫难仿似从未发生。
秋暮将千手血观音送回忘川水底,由无泪守着,她去了何奈桥。
孟婆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宿命,旁人干扰不得,神亦如此。至少白摩是自愿的,牺牲自己换挚友一个生的机会,他认为是值得的,凭这一点,就不该为他悲伤。
——
千诀和古未迟带着肥爷返回无虚幻境时已是初晨。
无虚之内早已恢复往日的清灵之美。
只囚着月魔的那座山峰,一片灰气,草木枯竭。老桃树亦是无Jing打采。
肥爷趴在囚壁前哭个不停,谁劝也不听,它怪自己太过废柴,没能及时将古未迟引出幻境。
一路相处下来,肥爷和白摩的感情几乎好过秋暮这个正主子。大家冷落肥爷嫌弃肥爷时,总是白摩将它抱起好生安慰它。
白摩死了,它的老白爹死了,肥爷从未有过的伤心,惹得闹闹也跟着哭泣不止。
后来肥爷抱着秋暮哭诉说,早在他们一行入地下石城,它服用冰珠子缩小身子后钻到白摩的衣袍时,它就已经知道白摩是块石头。
秋暮亦想起,当初幻成仓鼠大小的肥爷大大咧咧往白摩的衣服里钻。白摩皱眉道:痒,不要乱窜,这儿不能看,那也不行,这里更不行……
肥爷也曾神神秘秘对白摩道:我发现你一个秘密。
它说它要用那个秘密威胁白摩给它当牛做马。
原来那个秘密便是白摩没有心跳。
六界之中,鬼怪Jing灵花草树木修行化人后皆会生出一颗血rou之心,自然会有心跳,惟有石头,即使修为再高,也无法修成一颗砰砰跳动的心脏。
白摩有的是一颗石心,修的却是血rou之躯以及血rou之魂。
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