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徒弟过得是刀尖舔血的日子,防备心理危机意识比旁人高上数倍,时刻保持警觉的思想已根深定,融进血ye,实难改变。欲改变徒儿性格,必得从生活点滴习惯入手。
既然徒儿的危机意识强烈,不妨将她性子养得有恃无恐。她做错了事,自有师父为她撑腰,如此长期下去,人或许会有些骄纵,但危机意识会变淡,长年累月下来,性格不改变都难。
这跟星洄教育流紫有异曲同工之处,欲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尤其是孩子,必须从根本入手,专供心理防线最坚固的那一面,不动声色潜移默化……
无心岛白梨古木上最后一重花瓣坠落,正是玉门善的生辰。当然,这个生辰她不会记得,或者不想记得,可师父记得。故此,师父才进了徒儿的寝室,亲自唤她起床。
玉门善见师父清清雅雅立在香炉旁看她洗漱,这让她有些不习惯,脸也比平日洗得更细致些。
南音见徒儿随意将长发捆成个稻草团子,他摇摇头,走到铜镜前为徒儿细细拢着长发,又简单为徒儿扎了两个麻花辫子。
“师父,以后你每天为我编辫子,好么?”
握着细篦的南音默然片刻,点点头。
玉门善抓着耳后梳得Jing致的小辫子,面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她仰着脸,有些拍马屁的意思,“师父威武,这个发型将徒儿的脸衬得更好看了。”
南音淡笑,将一朵白梨花点缀在麻花辫上。
“师父,为什么不说话,难道师父不觉得我的脸型更好看了么?”她捏了捏自个弹嫩的小脸蛋,“我看书上说,女孩子生了鹅蛋脸或是瓜子脸才好看,师父你看我是什么脸呢?”
南音被难倒了,盯着徒儿的婴儿肥脸,“鸡蛋脸。”
……
玉门善生辰这日,南音亲手为徒儿做了一桌子美味佳肴。虽然其中一道炒芹菜最不受寿星待见,但寿星还是暗暗掐着人中将一盘芹菜消灭干净。
当然也有一道菜最受小徒弟青睐,那就是师父倾情奉献的炸小鱼。
玉门善将盘底的小鱼渣舔得干干净净。自此以后,整天缠着师父为她做炸小鱼。
她望着厨房里的南音大厨,由衷道:“师父做的炸小鱼是全天下最好吃的小鱼,我连骨头都舍不得吐。”
南音将勺子搭在沸腾的油锅沿上,又将打匀的蛋ye裹到小鱼身上,“就知道有人嘴馋,为师才将小鱼炸透 ,免得小馋猫被鱼刺扎到。”
玉门善偷了个刚炸好的金黄透明的小银鱼放嘴里嚼了嚼,“我倒真想当一只猫。”
南音继续将裹了蛋ye的小鱼倒入油锅,“为何。”
刺啦一声响,鱼香四溢,玉门善抱住师父的一只胳膊,“那样我就可以一直赖在师父怀里啊。”
以防沸油溅到徒儿身上,南音拉开徒弟几步,继续拿勺子搅动油锅中的小鱼,“你呀,倒真像一只小猫,小野猫。”
“那师父要多多给我炸小鱼吃了,听说肯为徒弟炸小鱼的师父才是好师父。”
……
师徒日常就这样简单快乐,师父简单,徒弟快乐。
知秋偶尔入浩尘殿找南音商量岛中事物,再未找过玉门善的茬。
一日,玉门善喜气洋洋为殿内下棋的师父及知秋尊伯端来茶点,一不小心听到两人对话。
“这浩尘殿唯有你师徒二人居住,过于冷清,要不要我派几个岛中弟子前来照料。”
“我生性喜欢安静,这里有善儿一人足已。”
“哎,不知那丫头是来照顾你,还是你照顾那丫头。不过,还是需要差遣几名弟子前来打扫出一间别院给那徒儿住。她一直住在你的院子里,怕是不妥。”
“善儿还小,恐这么早将她迁往别院不能将自己照顾周全,待她长大些吧。”
周全个屁,她以前可是厉害的杀手,还真当她是单纯的小丫头。知秋暗中道,却不敢直言。
待知秋离开,玉门善忧心忡忡对着块光秃秃的大石头发呆。南音唤了她几次,她才转身。
见自家师父仙姿渺渺站在中庭白梨花树下,漫天花瓣都不及他眉眼清浅,她小跑过去扑到南音怀里,软软道了声,“师父。”
南音顺了顺今早为她编的小辫子,“怎么?”
“师父你还是将我打发走吧,我重Cao旧业去当杀手好了。”
“哦?又想背叛师门弃我而去?”
玉门善抬头望着南音线条美好的下颌,“不是,我只怕师父有一天会不要我了。”
“傻孩子,怎么会。”
玉门善暗喜,将眼睛笑成一条缝。
古木白梨下,师徒二人相携而去,脚下铺了一层雪白。
后来的后来,知秋提议玉门善搬迁别院的事,始终未曾落实。
只因玉门善一直未曾长大。
入岛时,是十三四岁的模样,十年后,仍是那副发育不全的模样。
为此,南音翻阅了不少专治疑难杂症的书籍,也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