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圈水波,波光中踏出一袭月白长袍,正是星洄。
对方瞅见几步之遥端着镜子的陌生女子,警惕问道:“你是谁?”
“我……路过……纯粹路过……”猝不及防被发现,秋暮敷衍的话还未说完,便打算开溜。
方跑几步,猛然被一股吸力吸到半空中旋转再旋转……
秋暮被对方转得七晕八素,好在星洄终于收了掌心术法。秋暮坠地之后眼冒金星,毫不客气道:“怪不得女王不待见你,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我好歹是个姑娘啊,你何其忍心把我当成陀螺转啊。”
星洄未曾理会对方出言顶撞,他似是发现殿门外有异动。掌心翻转化出一团星光,须臾间,殿门敞开,门外的两位大仙被吸进殿内。
“你们是谁?她派你们来的?”他盯着歪倒在地的两位丑陋宫侍,冷声发问道,同时不动声色抬袖掩了下口鼻。
没办法,这两位大仙目前走到哪,马桶味便飘到哪。
星洄掌心的法术未曾消失,见对方架势似乎欲将三个不速之客挨着顺序狠揍一顿。
古未迟顶着三颗脑袋,起身动作不大方便,好不容易站起,见到蓄势待发的星洄后,激动不已。
于是,众人瞅着顶着三颗肥硕脑袋的他颠颠颠颠到星洄身边,猛地拽住对方的袖子,“星洄?你是星洄?你确定是星洄?那个星洄?”
星洄抬袖扇风祛味,用瞅Jing神病的眼神瞅着对方,“你……”
古未迟原地转了几圈,将本来面目转了出来。
星洄见了,甚是惊讶,“未迟兄?”
此地下空间里,两位故人重遇。这简直是一种百转千回飞天遁地海枯石烂的缘分。
星洄袖袍一挥,空无幽暗的宫殿之内现出一众家具摆设。古未迟跟星洄落座石案旁饮茶叙旧;白摩则细细观察此宫构造,微攒着眉毛盯着一面墙壁,神情投入。
秋暮瞅见南窗桌角上有一条袖珍小白龙。小白龙只有手掌般大小,正蜷在一株含羞草上打盹。
秋暮见对方长得萌便一直逗弄它,扯扯犄角,掰掰牙,一会将它拧成麻花一会又打个结,反正就不让它睡。
秋暮只觉小白龙望着她的眼神十分哀怨,她瞬间激生出再豢养一只宠物的想法,也不知肥爷会不会吃醋。
不知何时,星洄踱步到她眼前,颇怜悯的目光瞅着被她**成麻花的小白龙,“姑娘高抬贵手,我的东方护法快被你折磨死了。”
秋暮啪嗒一声丢了袖珍小白龙,这就是那位将她绑架要杀她灭口的那个白衣人?真身竟长得如此……无辜。
看来他被女王后宫的公子们伤得不轻,幻出真身于此处将养,不料被她当成玩具给玩耍了一会。
果然天道好轮回。
星洄将奄奄待息的小白龙拾起来,渡些真气给它,然后将它藏到秋暮寻不到的地界去了。
躺在噬魂殿床榻上,望着帘外星子,秋暮有些失眠。
这一路行来,虽跟两仙渐渐熟识,亦打打闹闹消磨路途中无聊的时光,但她最终要完成的任务是沉重的。
很显然,莫千匪跟幽冥当铺做了交易,她猜测,难道是那对如今已瞧不见的翅膀。
她又忆起幽冥当铺书海里那本名为《十二上神记》的羊皮卷。
上古十二神乃:长渊,一汐,迷离,塔予,般若,渡情,子戚,白毗,无心,月神,月醒以及千诀。
十二上神司十二方位,各自守护一方土地,天地祥宁,物类顺和,风月静好。
书海架子上那块神秘无字石牌的声音亦绕在她耳边:众上神身陨,但弥留了一丝神力于各自的神器之中。其中,长渊遗无相笔,一汐遗千骨伞,迷离遗囚生琴,塔予遗长生灯,般若遗般若铃,渡情遗倾城镜,子戚遗涅槃火,白毗遗怒雪剑,无心遗天之心。这些曾清晰记载于我石身之上。
还有石盒内那半卷羊皮卷。
其上记:神器再现,不复神焉,欲破上古之门,以神笔化痕为始,既无痕之笔……
长渊上神的无相笔为她画了这张脸,自此其它神器陆续被发现。
这一路行来,表面是幽冥当铺和契约者的交易,她只是一个看客,一个派出的使者,燃了迷藏香进入契约者的迷藏界窥探对方的前世今生,接着按当铺所示,收走契约者身边的某个物件,然而那些并不是普通之物,而是上古神器。
从无相笔化痕开始,幽冥当铺便迈出寻找上古神器的第一步,这个序幕由她揭开。
从无相笔化作无痕之笔开始……她累积一路的经验让她猜出剩余半张羊皮卷上大致所写的内容。
接下来,千骨伞化无骨之伞,囚生琴化无弦之琴,长生灯化无芯之灯,般若铃化无音之铃,倾城镜化无影之镜。
“无痕之笔,无骨之伞,无弦之琴,无芯之灯,无音之铃,无影之镜……”秋暮喃喃着,“待剩下的神器一一被取走,失去原有的神力后,月魔将归来。”
到那时,她会不会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