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乡僻壤的连个鸡腿都吃不上, 方才那个破茶棚连个rou都没的卖,只卖茶水, 想点个大侠套餐也没有。我就算了,rou多扛饿,可是闹闹正在长身体, 没有鸡腿怎么可以,是吧闹闹。
趴肥爷头顶睡觉的闹闹漫不经心睁了睁眼皮, 打个喷嚏又闭眼睡觉。
秋暮翻翻白眼, “两个时辰前不是刚吃过烤兔子腿么, 刚才打茶棚路过纯粹是去歇歇脚, 我们是来办公差的,不是来享乐的。”
“哼, 老大你还有脸说那半只兔子腿, 那是老鹰吃剩下的, 让你去打只野味回来你就这样糊弄我,太不人道了。”
秋暮理直气壮,毫无愧疚之心,“鹰吃剩下的又怎样,吃剩的也叫rou呀,有的吃就不错了,闹闹还没抱怨呢,你个死胖子挑三拣四的。”
肥爷肥腰一叉,鼓起腮帮子,“你一点都不懂得反省自身错误,我一个小小宠物跟着你容易么,这么些日子下来,被狗追被火烧被鬼吓就算了,至少要让我填饱肚子吧,况且我还需养闹闹,我知道你一直看我不顺眼,不如把我卖给有钱人家吧,真是有点不想跟着你风餐露宿的吃苦受累了。”
对面几丈远缓缓驶来一辆马车,秋暮当街拦住,拎起脚边的肥爷,“买狐狸么?白毛,二两纹银,油光水滑触感极好,天冷可以当围脖。”
一只纤细白手掀开帘子的一瞬,肥爷竟真的一头扑到温香软怀中去了,且回给她一个此生无悔坚定眼神。
秋暮木讷的接过车夫递过的银子,又听马车内的那位小姐惊喜道:“哇,好可爱的两只狐狸,买一赠一呀。”
秋暮伸开双臂,示意闹闹跳过来。
打死想不到那只小狐狸看着纯真无害,竟是个腹黑的nai狐狸,面对秋暮的怀抱,立刻揉揉小眼睛趴肥爷头顶打起了呼呼。
装瞧不见呀!
车帘放下,耳边又响起车轮滚地的吱嘎声,土道上只余两道车辙印。
……真的就那样跟人走了?不对呀,以往她说的话比刚才说的重多了,死胖子死缠烂打软磨硬缠就是不走,今个这是……突然开窍了?!
秋暮回不过味来,原地等了一个时辰,胖子没回来。像模像样走了一段路,驿站口又等了一个时辰,还是没胖子的影子。
她吐掉嘴里的狗尾巴草,一咬牙,不回来就不回来,她不稀罕,一个整天就知道要鸡腿的吃货。
日暮十分,空中洒了一层毛毛雨。
不大,却寒。
四周古木森森,只横着一条崎岖山道。越发黯淡的天幕让人心生压抑。
山路边独独建着个二层小楼,爬了满墙的绿藤。上悬黑底招牌,却无字。
牌匾左右挂两盏半透明囊灯,灯罩似是用人皮所制,其上纹路清晰交错,里头飞着成堆的萤火虫。
淡淡荧绿之光投下两团虚虚浮晃的影子,衬得整座小楼诡谲古怪。
秋暮在前路驿站之时已向一位路过的猎户打听了,此处正是百里荒林,四周不见人家,出了百里荒林便是南疆国境地了。
秋暮进了无字招牌楼避雨。
柜台旁的掌柜十分扎眼,披一身绿袍子,鞋子竟也是勾着暗纹的绿色缎面,头上更是顶着个绿帽子。
秋暮进门时,他正往嘴里塞着烤得半生不熟的一只蚂蚱。
蚂蚱吃进嘴里,咽下,他笑着道了句:“欢迎光临。”
墙角扎堆的几个红衣裳小娃娃闻声跑去招待秋暮。
不过六七岁大的孩子,一个个活泼生动,就是脸上的胭脂擦得有点浓。
店里十分冷清,貌似只有秋暮一个客人。
秋暮被一个红衣小娃娃引着坐到餐桌,点了些凉拌野菜吃,又要了一壶温水。
看起来有些诡异的店家,饭食里竟没有下毒。
秋暮欣慰的填饱了肚子,外面传来哗啦的雨声,shi润的林木气息扑窗而来。
她喝着温水问柜台前不停吃烤蚂蚱的绿服掌柜,“你家的店为何挂着招牌却不见名字?”
绿掌柜的两个手指扯掉烧焦的蚂蚱翅膀,“懒。”
“……”
秋暮不再多问什么,去了二楼客房休息。
楼梯走廊果真不见一个客人,廊壁依次垂着荧火囊灯,照的地板明明暗暗影影绰绰。
客房的门窗紧闭,好久未开的样子,但门窗间爬满了绿色藤蔓,叶子翠幽幽的,虽是装饰,但免不了给人Yin森之感。
两个红衣小娃娃蹦蹦跳跳走在前面引路。
“贵客慢些,雨天山中shi气颇大,怕是木板有些滑。”
“就算姑娘摔倒了也不怕,我们不怕讹诈,会扶姑娘起来的。”
真是,一个很会说话,另一个很不会说话。
秋暮心道,那个不会说话的应是刚化成人身不久。
啪嗒一声,身后传来一声动静,于寂静荒廊中,十分清晰。
秋暮回头的一瞬,红衣小娃娃推开了客房的门,半扇门恰好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