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
“若夫人还记得那丫鬟的样貌, 请个雕刻师傅雕个木雕像,足底刻其生辰八字, 若生辰八字不详, 于足腕上系上其生前所用之物亦可,每晚给木雕磕头忏悔, 化其怨念,渡其轮回。”
身为一国长公主,后又嫁予声誉极高的瓦焱将军, 一向高傲惯了的瓦夫人怎能忍受给人下跪, 况且还是些生前身份下贱的奴婢丫头, 内心的羞怒让她寻回些理智,眼下不像先前那样怕了,她嘴角蠕动几下才道:“可还有别的法子,高人若能驱鬼,直接驱散或另恶鬼灰飞岂不更简单。”
“并非恶鬼,而是冤魂。我从不枉杀鬼魂,而夫人也应有忏悔之意。”转轮王隐晦批判道。
瓦夫人脸色更难看了,“……就听大师的吩咐。”
瓦夫人以身体不适为由离开时,转轮王又唤住她,“夫人要多寻些雕刻师傅多做些木雕了,方才看的不清,夫人身后跟的不止一个丫鬟,还有不少的怨魂。”
瓦夫人停在原地,整个身子僵麻,指间微抖双唇微颤,既惊且怒又怕,什么话都没说,握起拳头,咬咬牙离开了。
转轮王被留在黄金堡整整三日,饮食起居上虽被款待着,但人身不得自由,禁止出黄金堡。
将军夫妇也头疼了三日,这个不知打哪冒出来的冥十,杀是不杀。
瓦焱将军虽不问高人出处,但后来又亲自打听了对方来蜃国的目的。那人态度不冷不热,云淡风轻的回了俩字:“游玩。”
瓦夫人恨不得将冥十千刀万剐再将其尸身丢到无音深渊,看他的魂魄是否能爬的上那个邪门的深坑,谁让他知道的太多。
她被鬼魂报复的事若传出去,毁的不止她一个人的名声,黄金堡甚至王族的颜面将会一落千丈。
瓦焱惧内,不敢忤逆妻子,但究竟不知对方道行深浅,怕打草惊蛇。
毕竟高人入住黄金堡的三夜里,瓦夫人再也没有被那女鬼的惨叫声惊扰。
这几日里,黄金堡内热热闹闹的,木屑铺了满地。蜃国身处沙漠中心,树木本就极少,木匠木雕这一行相当凋零,因此全国的木雕师父没几个,如今都被请来做雕像了。瓦夫人的亲信也忙得不可开交,处处搜集已逝之人的遗物,黄金堡的下人偷偷议论着,不晓得用来做什么。
瓦夫人强压着愤怒给内室里的一排排木头雕像上了贡品,掀开遮挡密实的帘子后同丈夫商量着,“那个冥十留不得,任他道行再高只要在蜃国境内就一定能找到杀掉他的办法,我们蜃国也有驱魔师,届时他一死便让驱魔师将他魂魄收了丢到无音深渊里,看他有什么本事爬上来,他一死,我才放心。”
瓦焱讨好笑着,安抚了妻子几句,又分析道:“他说他姓冥,家里排行老十,可见不愿透露真实姓名,想必来头不小。我们蜃国的驱魔师都看不到的冤鬼,他竟能看到,怕是有些本事,我们暂不动他,且密切观察着。”
第四日正午,瓦焱宴请了转轮王,终于打算放人走。
当然临走前将军命人抬了谢礼上来,全套的蜃国土特产,巨蜥内脏外皮,最大颗的不死草还有摆满了木匣子的金豆子。
“多谢将军美意,我心领了,将军放心,我只是路过,前来驱邪,不会节外生枝。”转轮王给瓦焱吃了定心丸后,拱手道别。
同转轮王一起走出黄金堡的还有街头摆木雕地摊的那个少年。
“听说瓦夫人身上的邪被你镇压了,你好本事。”见黄金堡那耀眼的大门已被甩出一段距离,少年才一脸崇拜道。
“其实我并没有做什么。”转轮王继续稳步向前走着。
“高人不需要做什么,出谋划策就好,不过这几天可累坏了我们。”少年揉揉发酸的手腕,“黄金堡里那管事的狗给了我们一沓画像,我们日夜不休的照着画像雕刻,别人不晓得,这三日里光我一个人就雕了七尊人像,那个人像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转轮王晓得少年口中的狗管事是瓦焱的心腹瓦莱,听下人们说他本不姓瓦,因擅长巴结瓦焱,瓦焱便赏赐他姓氏,瓦莱狗仗人势嚣张得很,不受众人待见,众人背地称其瓦狗。
转轮王微叹口气,对着方落下夕阳叹息着,“竟那么多。”
“究竟是做什么用的,那些雕像。”少年追问着。
转轮王看着对方深邃明亮的双眸,“你还小,不懂。”
“哦。”少年乖乖的不再追问,又扬起唇边那抹笑。
这时黄金堡内走出个穿着华贵的小豆丁,一口气跑到少年身边,仰头问:“哥哥,你答应给我雕只小老虎的。”
转轮王见小豆丁手中捧着的正是几日前被他差点买走的那个小骆驼玩雕。
少年弯腰方要摸一摸小豆丁的脸,堡内冲出了一排侍卫,为首的瓦莱气喘吁吁边跑边惊叫道:“拿开你的脏手,瓦氏一族何等金贵,岂是你这种下三滥能碰的。”
少年撤回手臂,站起来后从衣带子里掏出一只小老虎木雕递给巴巴望着他的小豆丁,“今天忘了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