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住进了小七家的……柴房。
小白磨磨牙,“和尚,我会密集监视你的,你若生出一点贼心,我就将你咔嚓咔嚓了。”一顿威胁后,一甩衣摆,打算到小七耳朵边上说几句关于这个和尚的坏话。
“公子姓蓝,为何称呼小白?”迟笺突然问道。他似乎对这个长得跟自己撞脸的家伙,有些兴趣。
小白抖抖雪白袍子,温柔地瞅一眼院里百花丛中正采花的小七,“我们家小七给取得,哼。”
迟笺见白衣胜雪的公子言行潇洒不羁,这么一会又跟发情的野狗似得跑到小七身边说悄悄话,他抚了抚眉骨。
那张脸,越看越猥琐。
其实小白年纪轻轻才情卓绝,诗词歌赋信手拈来便成绝句。三岁时便以一首五言诗冠绝乡里。后入帝都赶考中得探花及第,他却借口辞去官职返乡教书。他时常在小七耳朵根边上叨叨:你不肯进帝都陪着我,我怕你被那些豺狼虎豹种猪种马的纠缠上,只好辞官守护在你身边,小七你要对我负责。
才华横溢,豪放豁达,泼皮无赖这三个词诡异且完美的交融在此人身上,小白,与众不同。
此处不得不说当年小小白做的那首经久不衰流传成歌谣的五言诗:窗前一只羊,疑似白月光。抬头劈柴火,低头烤全羊。
清朗的白日,迟笺帮着小七修剪花草,小白把私塾里的一群学生们们轰来凑热闹。
夜里,迟笺帮着小七扎香囊带子,小白牵着条大黑狗过来监视,时不时对着大狗谆谆教导:大黑啊饿了罢,甭矜持,瞅谁不顺眼扑上去。
闲暇里,迟笺帮着小七晾晒花瓣,小白腰上缠一条大花蛇溜达来溜达去。小七问他整天身上挂条蛇是打算干什么。小白道解暑。
他常拍着蛇头循循善诱:大花我养了你七年,是该孝敬爹爹的时候了,快将绝技展示给贵客瞅瞅,露个尖牙吐个信子再喷个毒ye出来……只要见和尚不备就将大花蛇往对方肩上搭过去:“给你玩玩,解暑。”
……
再小白殷勤叨扰下,迟笺和小七楞是没机会单独聊上过几句。
迟笺要了一千只香囊,小七栅栏院中的花瓣显然不够用了,只得到山郊采撷些许山花,迟笺也整日闲着,就背了个竹篓跟小七一道去采花。
巳时,山间润过一层微雨,山路有些shi滑。小七不小心摔倒,几步之外的迟笺扑向前欲拉住对方,不料脚下一滑,抱着小七从道边的斜坡上滚下去。
灌木丛一角,小七从迟笺怀中爬起来,见对方的僧袍上渗出些血迹,满怀愧疚道:“你还好么?”
迟笺起身,“还好,小七可曾受伤。”
小七原地踩了几步,感觉身体没有大碍,“没……啊呦……”正好踩到一颗小石子,又一滑,身子向后倒去,迟笺伸手,将她的身子往怀中一拉,人是勾回来了,但小七的唇软软蹭过他的脸颊……天地霎时静灭,两人双双怔住,小七好一会才推开对方,垂头咬唇,脸颊红透 。
迟笺似乎也未从这意外中彻底清醒过来,眸光恍惚,手中的赤色佛珠握得异常紧。
“你们……你们……”一旁的灌木丛里蹭得跳出一道白影。明显迟到一小会的小白青白黑紫着一张脸,怒火中烧道:“才多点时间,你们就发展到这般天雷勾地火的田地了。”他捂捂心口,一副身染绝症将死不死的模样,“小七,你什么时候瞎的?”瞥一眼跟自己撞脸的那位,“我到底哪里比他差你要抛弃我,论相貌我们俩打个平手,可我肌肤比他光滑,头发又这般油光水亮,更重要的是我的身材完胜他。”见两人离得仍是那么近,似乎没有一点避嫌的意思,他磨磨牙道:“我在此地是多么的受欢迎,小七你不晓得么,莫要逼我,狗急了也会跳墙我被气急了也会一不小心不能自控那个啥的。”言罢凿凿胸口,呼哧呼哧跑远。
小七面带尴尬,“和尚莫见怪,我家小白自小就白痴。”
原来……小白的昵称是这么来的。
“……还行。”迟笺说。
“……”
不远的镇子上有一栋名唤清华堂的文楼,平日里闲来无事的公子小姐们喜爱到清华堂做做诗填填曲子下下棋拼拼门楣,名义上以文会友,实则是个变相相亲的场所。
一袭雪白软衫端立于一帧工笔梅花图下,目光沉静,似在回味什么。
楼下走上个面色清秀的姑娘,在离对方几步之遥时停下,脸上有红霞,眼里藏着暗喜,她娇声道:“蓝公子叨扰了。”躬身行礼后又接着说:“今日公子盯着落梅的这帧《梅花赋》良久,许是瞧出这梅花图的不足之处,望蓝公子指教一二。”
白衫转眸,“落梅?”
“小女子落梅,倾慕蓝公子才情已久,年前诗文会上是打过照面的,公子忘了么?”
“哦。”半响,他才回一声。
落梅姑娘见蓝公子今日拘谨得很,有一种与平时不大一样的庄重沉稳疏离淡然,心想着对方是不是有心事,便邀请对方坐下来品茶论画。
落梅闲话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