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磕了头就赶忙去找迟笺,你的情丝在他那里,他一直在等你。”
阎小鱼一头雾水,只想弄明白浅姑的一身伤从何而来,但对方却避而不答,这会又急得吐了两大口鲜血,为了让对方安心,阎小鱼只得先乖乖听浅姑吩咐,扎破手指滴血入牌前的青瓷水碗里,又在天蚕族的灵牌前磕了三个头。
额头方从蒲团上抬起,门外又传来震天轰隆声,接着乌云蜂拥而至,大地一片漆黑,几道火光划破天际,于巨大轰隆声中,几团燃烧凶猛的火球落在阎府厢房外,门外的一颗桂花树瞬间劈成灰。
浅姑颤声望向火光冲天的屋外,“来不及了。”遂运气逼出体内的妖丹又强行逼入阎小鱼体内。
“有了我的内丹,你以后再不用担心会变老……你快去寻迟笺,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也唯有他能救你,莫要遗憾终身。”浅姑目光涣散,双手撑在阎小鱼肩头才不至于倒下。
“到底怎么回事?”阎小鱼心头闪过不好的预感。
门窗外又砸下几个橘红的火球,更多天雷从天而降,整个阎府被照得绚烂刺目。
“对不起,我骗了你。新安城里吸**气阳寿的妖孽是我。”
浅姑死了,只身扑向院中,被轰隆而下的天雷劈成一条灰黑的枯蚕。
她之所以要吸食百姓的Jing气阳寿仍然是为了救活半妖儿子。因迟笺乃阎小鱼的心上人,她不忍心再对迟笺下手,心如死灰时,一位眉间刻着暗红色蝎尾刺青的姑娘找上她,并献出以活人Jing气阳寿渡尸重生的一个邪方。
只是,生于阳时初刻的人并不多见,六百阳寿她未收集全便遭受了天罚。
她违逆天条,拼尽一身道行终归不能让儿子再看一看这个繁华世界,无人会相信,她虽身为妖,却很喜欢这个多情的人间。
临终前,她说:“去找他。他心中有佛,也有你。”
——
阎小鱼捧着烧焦的虫子穿过人群走上戏台中央,最终停在迟笺面前,颤声央求,“求你,救她。”
迟笺睁开眼,微微摇头,“她终是走了这条路。已逝的生命,救不得。”
“别说废话,是不能救还是不想救?”
“当初浅姑为复活爱子以至走上不归路,最终结局非但未将爱子复活,反将自身性命搭了进去。生死命数,天道轮回,逆天改命,终遭反噬,事到如今,你还不懂么?”
阎小鱼听出对方话里的意思,浅姑是没得救了,虽然对方是妖Jing,但这么多年来若不是浅姑一直陪着她,她恐怕撑不下来,直到临死前浅姑仍记挂着她,让她来寻迟笺,取回情丝。
正是因为浅姑临终的嘱托,迟笺将那条淡金色丝线投入阎小鱼体内时,她未曾反抗。
情丝入体,阎小鱼脑中闪过诸多画面,那些画面不再是浅淡灰白之色,变得色彩缤纷,鲜活生动,那些已被她遗忘的心绪心境一一同记忆中的画面重合。
她没多看迟笺一眼,缓缓走下戏台。
城中妖邪究竟死了没,谁也不知,虽然近几日城中再没出现被吸**气的受害者,但不代表妖邪没蛰伏在某处欲伺机而动。
迟笺一直在戏台上打坐了三日。直到四囚山人厚着脸皮现身。
四山人见城中妖气渐散,便又跑来抢功,四人道先前是合力去请雷公了,三日前的那顿天雷便是她们请来的,妖孽已被劈成灰,四人再次现身是来清理这个不知廉耻抢他人功劳的妖僧。
戏台上的火桩子依然驾着,底下堆积着层层薪柴,四囚山人压着迟笺上了火桩并将人捆得结结实实。
围观的百姓又是一阵议论。
大家实在搞不清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虽然从始至终迟笺一直守在新安城,虽看不见他捉妖,但妖Jing现身的频率明显低了许多,但他守在城里却跟阎家女儿勾搭不清,坏了名声,再是德高望重,他的话也没甚可信度。
再说四囚山人,更是不知打哪来的。
人群中走出一位白发老叟,拄着拐杖挨到层层堆积的薪柴前质问道:“眼下大师仍不肯说出妖孽下落么?”
“阿弥陀佛,妖孽已亡。”
“胡说。”牙稀发更稀的一个老翁也站出来,他亦拄着截拐杖颤微微道:“若妖孽已亡,妖丹被毁,我等怎么可能还是这幅样子,你今日若不给大家一个说法,休怪大家真的将你焚了。”
发白者皆应和,任谁也不想顶着银发老躯苟活几年便入土,毕竟他们正值弱冠年华,正是青春大好,少年鲜衣怒马之时。
四囚山人擎着松脂火把,包围迟笺。
“没准这妖僧跟那妖邪是一伙的,我们烧了他看他说不说实话。”其中一位山人抢了个火把逼近柴火。
“慢着。”
火把贴到柴堆的一刻,阎小鱼从人群中走上前,“我是妖孽。”
她一身素衣挡在火桩前面,“我就是汲取城中百姓阳寿Jing气的妖Jing,放了他,要焚就焚我。”
木桩上的迟笺面色发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