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圈,楼上就传来了动静。
舒意Jing神一振,一边吃着萍萍递来的橘子瓣一边不动声色地拿眼角余光关注着那边的情况。
刘管家的身影先进入视线,然后是别墅的一个男仆人,再就是蔺宅派来的仆人,最后……没人了。
没人了?!
不应该啊!
蔺封他人呢?!
舒意惊讶过后,连橘子也顾不得吃了,整个人松垮垮地趴在沙发背上叹了口气。
看她这样子还挺失望。
萍萍倒是高兴得很,幸灾乐祸道:“爷那么忙,哪有空去看她!”
转眼一见自家主子满脸失落,又变了脸色:“太太,您怎么了?不高兴吗?”
舒意焉巴巴地哼了声,一对柳眉微微蹙着,一双清凌凌的大眼睛里竟然带着几分忧愁。
这副模样恰好被走进门的刘管家一个不经意地回头注意到,想了想他还是抬脚走过来,恭敬地朝舒意点点头道:“六太太有什么吩咐?”
舒意抬眼看向刘管家,眼里漫上几分水汽,这样子用“楚楚可怜”四个字来形容也不为过。
“刘管家,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啊,我想搓麻将了……”
声音还软软的,尾音拉得长长的。
丫鬟听了会叹气,刘管家听了会沉默。
午饭过后,一台麻将桌在一楼宽敞的花厅里支起来。
舒意主东,一个年轻的丫鬟坐在她上家,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女佣坐在她下家,管着所有女佣丫鬟的王妈坐在她对家。
四人面前各自放着一堆银元钞票,几个仆人丫鬟都拿不出过多积蓄来跟舒意这个姨太太打牌,她自己呢本来是什么都没带来的,萍萍来的时候特意带上了她的首饰盒和装钱的小盒子。
不过也没让舒意自己出钱,刘管家吩咐人去置办麻将局时,连各家的银钱都准备好了。
输了算公家的,赢了算自己的。
划算!
只是舒意这回没再像往常和四姨太她们几个打牌那样大杀四方,周围坐着的几个都是给主人家出力干苦活儿的佣人,她故意放了水,让她们赢点儿回去,权当辛苦费了。
舒意算着牌放了几把大的出去,面前的银钱一下子少了大半,仍旧玩得起劲得很,其他人见了却有些不好意思。
王妈小心翼翼地建议道:“六太太今天手气不好,不然不打了?”
其他两人也连忙跟着附和。
舒意却不以为然地摇摇头道:“没关系,这会儿打得正有趣,左右都无事做,你们再陪我一会儿。”
三人听了也不好再拒绝。
后面几盘,三个人绞尽脑汁地想给舒意放炮吃牌,就算是她放炮了也死活不肯胡牌,偏偏她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老是打错牌还一直听不了牌,别人想放水也没办法。
算牌算得殚Jing竭虑的六姨太:我好难啊!清一色都忍痛丢出去了!
偏偏输钱最多的这位六姨太牌瘾太大,赶都赶不走。
蔺封都出了一趟门回来了,那间花厅的搓牌声仍旧哗哗啦啦的,热闹得很。
原本要走上楼的脚步忽然顿了顿,转了个方向走去花厅。
门微微敞开的缝隙恰好让他看到舒意唉声叹气数出仅剩不多的几张纸钞的模样。
刘管家没有起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六太太今天输得多。”
鬼使神差地,他推门迈进,屋里一众人的目光立时移过来,所有人的动作都僵在了半空。
他坦然自若地走到王妈身后,慢条斯理地挽起自己的衬衫袖口,嘴上一边吩咐道:“去我书房取点钱来。”
刘管家会意应声,扭头就离开了花厅。
王妈看明白了他的眼色,自觉站起来让出自己的位置,蔺封顺势坐下来,还不忘伸出修长指头指了指手边的一沓钞票银元。
王妈立即会意,麻利把钱收了,腾出一片干净的地方来。
其他人看到他这一连串的动作,都是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只有舒意还算正常。
她一改刚才的愁容满面,扬起温柔的笑容看着这么多天以来才是第二次见面的男人,开口丝毫不见胆怯:“先生也要来玩两把吗?”
蔺封看了她一眼,见她眉眼微弯,眼底像盛了潋滟水波,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当应承了。
舒意微蹙眉头想了想道:“那先说好了,麻将桌上无尊卑,您可不能以势压人啊!”
敢堂而皇之说出这种话,屋子里的其他人都面面相觑着,不知道六姨太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
偏偏平时冷心冷肺的蔺封就跟转了性似的,丝毫没有生气的迹象,还微微勾了勾唇角,“好。”
舒意见他答应了,顿时喜笑颜开,一边码牌一边说道:“不如先生今天大发慈悲来当回散财童子,输点钱给咱们花销。”
另外两个凑人数的女仆:就您那技术手气,还想赢先生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