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提着袋子,看起来应该是准备下楼扔垃圾,他视线落在地面的钥匙上,几秒后见许听站着没动,他走上前,蹲下身捡起。
许听接过那瞬,指尖触碰,仿佛可以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她仍有些不在状态,呐呐道,“谢谢……”
沈言礼没说话,垂眸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认真地像是在看陌生人一般,随后他将垃圾放在门旁,转身回房间。
许听有些无措,也有些茫然,她之前和沈言礼谈离婚这件事的时候他挺生气的,所以她以为沈言礼收到离婚协议后也会生气,但没想到再次见面他会是这种反应,而且他还成了她的邻居……
微怔过后,许听拿着钥匙开门。
刚在玄关处换好鞋子,还未走远,这时身后传来敲门的声音,许听转身开门。
沈言礼站在门外,神色冷淡,黑眸看不出一丝情绪。
许听注意到他手中的两个红色小本,寻思着应该是要聊离婚的事情,便敞开房门,往旁边让了下,准备让他进去聊。
但下一秒,沈言礼打开其中一个,将双人合照页推到许听面前,像是在陈述一件别人的事情,“听说你是我妻子……”
许听:“?”
*
窗户未关,外面夜风悄悄涌入,白色的帷幔上下波动。
茶几上那杯水早已从热水变成温水,杯口上方的白气渐渐消失,许听回家后便一直坐在沙发上发呆,她脑海中全是方才的情景,循环着,搅得心烦意乱。
唇瓣似乎还残有沈言礼指腹摩挲过的感觉,想到他方才的动作,许听下意识抬手触碰,碰到唇瓣那瞬,她忽然回过神,猛地从身后抽出抱枕,低头将脸埋进去。
啊啊啊啊沈言礼竟然失忆了!
而且在他的认知中他们是非常相爱的夫妻!
这也太难以想象了吧!
许听有和他解释,也有说他们两个最近正在准备离婚的事情,但不管她怎么说,沈言礼都不相信。
越想,许听心情越崩溃,闷在抱枕里不愿意面对现实。
过了许久,她才冷静下来,手掌揉了揉脸颊,从沙发缝里翻出不小心陷进去的手机,打开通讯录,犹豫了几秒将叶烽的号码拨了出去。
那边很快传出声音:“许听。”
拨这通电话有些冲动,而且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快接通,许听还没缕清思路,她干巴巴道,“我有一点事情……嗯……想问你。”
叶烽没说话,但电话也没挂断,应该是在等她讲。
许听快速组织语言:“是这样的,我刚才看到沈先生从我隔壁的房子出来,他好像失忆了,你知道这件事吗?”
叶烽“嗯”了声。
“他还误会我和他的关系很、亲密……”许听顿了下,语气有些尴尬,“其实半个月前我们已经在协商离婚了,现在这种情况就好突然,而且不管我怎么解释他都不相信。”
叶烽听后,和往常语气一样,“沈言礼之前是因为车祸时头部遭到撞击,脑内淤血压迫神经导致的失明。这次去国外治疗,是通过手术的方式清除颅内淤血,不过手术并没有完全成功。他半个月前突然昏迷,醒来后便忘记了一些事情,送往医院检查,医生说可能是未完全清除干净的淤血转移到其他地方,所以导致失忆,而且并不能确定什么时候会恢复记忆。”
许听心情复杂,如果说之前她对沈言礼是否失忆这件事有一点点存疑,在听完叶烽的陈述后,她完全没有这个想法了。
在许听印象中,叶烽是一个很沉默很正直的人,而且他方才讲述时完全听不出私人感情,一本正经到让人根本不会产生质疑,
不过想到沈言礼这么惨,许听说不出让叶烽将他带回别墅好好修养的话,而且对面房子不是她的,她没有权利不准沈言礼住。
片刻,许听从脑海中搜刮出一些安慰的话。
但不等她说出口,叶烽继续道,“沈言礼记忆还有些混乱,但脾气和以前没什么区别,所以他认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改变。”
许听:“……”
叶烽:“沈言礼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经常腿疼。现在他执意搬到你家隔壁,我不方便住进去,所以麻烦你可以好好照顾他。”
许听:“……”
这种叶烽式卖惨,虽然平平淡淡普普通通,但却让人莫名觉得非常严重,许听沉默良久,最后闷闷地说“好”。
电话挂断,许听心情格外沉重,默默叹了口气。
……
但叶烽那边倒是松了口气,天知道他刚才是有多紧张,比以前出任务时还神经紧绷。
幸好许听单纯,不然他还不知道该怎么糊弄过去。
*
闹钟响,许听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整个人无比清醒。
她抬手关掉闹钟,回忆起方才梦境中的事情,又有些恍惚。
许听梦到她趁着沈言礼失忆的时候,不仅没有解释纠正,反而故意加深沈言礼的错误认知,让